後背抵著欄杆,宋令枝只覺好似半邊身子懸在檐外。
沈硯啞聲一笑,溫熱氣息灑落在宋令枝耳邊,登時驚起陣陣顫慄。
他笑得溫和:「枝枝可曾記得去歲除夕?」
那時他孤身一人在宮中,所得宋令枝的消息,都是借暗衛之手。
密信上說,除夕夜,宋令枝同賀鳴相談甚歡,十指相扣……
沈硯眸色暗下一瞬,眼中笑得愈發溫和。
「枝枝,是怎樣的十指相扣?」
他存了故意折磨人的心思,薄唇輕輕在宋令枝唇角上覆過,又慢慢往上,落在宋令枝眼角。
睫毛撲簌,宋令枝戰戰兢兢,側目輕瞥一眼廊檐下方。
三三兩兩小丫鬟聚在一處,樹梢遮掩,隱約可見丫鬟挽著的雙螺髻。
倘若她們抬頭往上瞧一眼……
宋令枝環緊身前人。
落在唇上的力道不曾輕柔半分,如疾風驟雨。
雪珠子簌簌,枝頭一簇紅梅在風中搖搖欲墜。風聲疾勁,凜冽寒風刺骨,紅梅顫巍巍,終受不住,無力從枝頭上拂落。
底下有小丫鬟側耳,後背升起一股冷意,她緊張不安,左右張望,又拉著同伴的手,低聲嘟噥。
「我怎麼好像……聽見有人在哭?」
「你聽錯了罷,我怎麼沒聽見。」
「我我我,我頭上好像有東西!」
「在哪呢,我瞧瞧。」
倚在欄杆上的宋令枝陡然一驚,雙目瞪圓,深怕底下的人發現自己。
嗚咽聲落入唇齒。
宋令枝竭力推開眼前的黑影,雙手緊緊揪著沈硯的衣襟。
小丫鬟的笑聲從底下傳來。
「梅花罷了,你也太大驚小怪了些。罷罷,我們還是走罷,此處站久了,我總覺得冷。」
腳步聲漸行漸遠。
宋令枝倚在沈硯肩上,只覺四肢力氣透進。
雙足軟綿綿,半點力氣也提不起。
沈硯嗓音透著喑啞,喘氣之聲落在宋令枝頸邊,他一雙黑眸陰翳烏沉:「宋令枝,我真想……」
最後三字幾乎是貼著宋令枝耳邊說的。
宋令枝一張臉漲得通紅,難以相信這般污穢之語是出自沈硯之口。
抬眼對上沈硯一雙深邃黑眸,宋令枝臉紅耳赤:「——你、粗鄙!下流!」
狠狠將人往後推開,宋令枝提裙,慌不擇路往暖閣跑去。
冷風拂起寬鬆衣袂,腕上的溫熱好似還停留著。
宋令枝輕輕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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