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瞥見宋令枝素淨的一張小臉,吳四登時僵在原地。
「少夫人,你的臉……」
右臉上的紅斑早就被沈硯擦拭乾淨,宋令枝抬手,指尖輕撫過頰邊。
吳四著急,踮腳往後張望,「可是那岳統領認出你了?」
他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不該為了銀兩冒險將宋令枝帶進詔獄。
吳四小聲嘟噥:「岳統領是陛下眼前的紅人,若是他和陛下提及今夜之事,小的性命堪憂。」
吳四貪慕錢財,卻不想為此丟了性命,他雙膝跪地。
「少夫人你行行好,幫幫小的。若是讓岳統領知曉是小的……」
「你若是不說,自然不會有事。」
宋令枝踏著腳凳凳上馬車,面若冰霜,「記住,你今夜不曾見過我,也不曾見過岳栩。」
吳四瞪圓一雙眼睛,宋令枝身後是富甲一方的宋家,被岳栩認出身份還能安然無恙離開。
如今更是直呼岳栩的名諱。
常年同三教九流之人打交道,吳四若連這點眼力見也沒有,也不會混到今日。
他低眉恭敬:「小的記住了。少夫人放心,該說的不該說的,小的都不會往外透露半個字。」
馬車骨碌碌往前行去,漸漸融在昏暗雨幕之中。
宋府上下燈火通明,一眾奴僕手持戳燈,悄無聲息侍立在廊檐下。
大門緊緊閉著,唯有一輛軟轎無聲穿過角門。
宋老夫人端坐在斑竹梳背椅上,手中攥著一串迦南木珠,口中念念有詞。
夜雨瀟瀟,宋瀚遠背著手,在房中來回踱步,時不時從袖中掏出一枚如核桃大小的懷表,低頭看一眼。
又打發小廝去前院瞧瞧。
宋瀚遠心急如焚,坐立不安,他低聲嘟囔。
「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還不回來。」
宋瀚遠一拍腦袋,「就不該心軟答應她去的,罷了罷了,我還是親眼去瞧瞧。」
人行至門首,端坐在梳背椅上的宋老夫人忽然睜開眼。
她厲聲:「回來。」
宋瀚遠依言照做,面上的焦灼不安半點不減,他泄氣坐在太師椅上,一壺冷茶直灌入伏中。
冰涼的茶水並未澆滅半分焦灼。
宋瀚遠面上慌張,沒忍住同宋老夫人道。
「母親究竟是怎麼想的?枝枝如今才多大,這萬一有個三長兩短……」
宋瀚遠欲言又止。
宋老夫人怒瞪他一眼,手上拄著的沉香木拐在地上發出沉悶聲響。
「我就枝枝這一個孫女,我何嘗不心疼?只是她如今總歸是大了……」
一語未落,忽見冬海撒開腿,匆匆穿過雨幕,直朝宋老夫人院中跑去。
「老夫人,老爺,少夫人、少夫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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