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孟瑞滿臉凝重,宋老夫人跟著心事重重,擔憂心急。
「老先生,可是我這孫女身子有礙?先前在江南,請的大夫都說是寒症,別是誤診罷?」
孟瑞拱手:「老夫人莫急,賀少夫人確實是體寒,只是……」
餘光瞥見宋令枝臉上的緊張,孟瑞當即將「中毒」咽下。
宋令枝身上也中著銷金散,許是下毒劑量少,且又有玉寒草調理,宋令枝症狀比沈硯輕許多。
宋老夫人緊張不安:「……只是什麼?」
孟瑞笑著搖頭:「沒什麼,只是賀少夫人體寒,平日膳食得多費些心思。那些生冷寒性的,都不宜碰。」
孟瑞神通廣大,既能將自己從閻王爺那救回,宋老夫人自然對他深信不疑。
她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有勞孟老先生了。」
日落西山,眾鳥歸林。
青松撫檐,宋令枝親自送孟瑞出府。
秋雁和白芷亦步亦趨跟在身後,不遠不近跟著。
宋令枝往身後輕瞥一眼,白芷和秋雁瞭然,當即立在原地。
晚霞滿天,宋令枝朝孟瑞福身行禮:「方才謝過孟老先生。」
她唇角勾起幾分苦澀無奈,「祖母本就身子欠安,實在不能再為我憂心了。若是知道我……」
宋令枝欲言又止。
倘若祖母知曉自己身上還中著毒,怕又得懸心,日夜難眠了。
宋令枝垂首低眉,「只願我這身子,還能撐久些,莫再讓祖母憂愁了。」
孟瑞低聲:「少夫人莫多心,老夫瞧著宋老夫人今日精神倒是好了許多,長輩掛念晚輩,也是人之常情。」
孟瑞在宮中擔任太醫多年,自然曉得察言觀色。
知道宋令枝不願提起當今聖上,孟瑞連「銷金散」三字也不提,只拿別的話岔開。
……
入了夏,轉眼又是端午。
宋瀚遠掛念遠在江南的妻子,早早命人將姜氏接到京城,府中上下難得熱鬧。
兒子孫女女婿都在眼前,又是大病初癒,宋老夫人喜不自勝,命府中上下都掛滿彩綢,又賞了銀錢。
滿園花團錦簇,蟬鳴聲聲。
今兒是端午,廚房早早做了粽子,老年人吃不得糯米,且宋老夫人才大安,也不敢胡吃海喝,只招呼著小輩進食。
「這要是在江南,我定要尋最好的戲班子,在望仙樓唱上三日。」
宋瀚遠笑著道:「母親若是有這個興致,兒子也可尋京城最好的戲班子來。」
宋老夫人搖搖頭:「罷了罷了,這是在京城,還是莫太招搖了。」
話落,又笑著望向宋令枝,「我聽柳媽媽說,賀鳴早早出府去了。」
宋令枝笑著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