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尘落走后,我昏睡了过去,本就孱弱的病体更是添了些许寒症,这个冬天好像是更难熬了,后来听丫鬟们说我夜间发了好几遍热,是我的陪嫁丫头安宁帮我降温。
第二日晌午我再次睁眼,床榻边上坐了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你这又是何必,为了一个根本不喜欢你的男人。
说话的人是惠平郡主,她是我当年未出阁时的密友,至今未嫁,而是继承了母族的家业,我很钦佩她。
惠平,你怎么来了?我挣扎着起身,身上的瘢痕根本掩饰不住,见我这样,她只能叹气。
我怎么来了?我再不来只怕是只能给你收尸了!季惠平帮我掖了掖被子,奕儿,我带你走吧,去我那里养伤,不比你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强?
我咳嗽了两声,苦涩地笑了笑,你瞧瞧我这个样子还能折腾多久,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屋外,丫鬟匆匆跑进来,小声道,夫人,少爷来了。
还未经过我同意,宋尘落已经走了进来,抬眼看见季惠平,勾了勾嘴唇,想不到郡主这么喜欢管别人的家事,还是说,想和这个贱人一起,图谋我抚远将军府的财产?
我不想去看他,但是也能想象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一定是腹诽且带着讥笑。
季惠平伸手阻挡他的脚步,沈将军还真是会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这抚远将军府就是你图谋来的,难道害怕我也这样做?
宋尘落的目光越过季惠平最终还是落到的我的脸上,我图谋?那是他们沈家自己送到我面前的,我只是承了这个美意,谁让他们对我有弑父之仇呢?
对吗?沈奕然?
我面无表情,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想去谈论上一辈的恩怨纠葛,尤其是我的父亲。
你父亲的死是个意外,谁都归咎不了,你凭什么都赖在奕儿身上!
季惠平替我愤懑,我却心如止水。
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知道当时你重伤,还是我不顾身体抱恙,冲下床拉住季惠平的胳膊,让她不要再说了。
奕儿,你为什么不让他知道!你难道想带着这些东西进坟墓吗?季惠平抱着我,恶狠狠地看着宋尘落,你会遭报应的!一定!
叶儿让我来看看你,看你眼下还有精力演双簧,看来恢复的不错,我也就没必要多呆了,呆在这里的每一秒,都让我恶心。
宋尘落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连来看我都是叶柯的意思,说到底,我还得谢谢她。
房间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我急促的喘息声。
我看着季惠平笑,笑着笑着,眼泪就留了下来,惠平,我感觉自从我父亲死了之后,尘落就对我不好了。
惠平拍了拍我的后脑勺,你真傻,他一向如此,只是在你父亲走后更加肆无忌惮了而已。
我爱上了间接害死我父亲的凶手,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惠平先是点头,转而又摇头,你啊!是个痴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