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圣人又老了五岁,今年正好六十岁,须发已经开始灰白,身形也不如以往挺直。
虽然身体并没有什么大毛病,但精力和体力,都不如以前了。
在他身边,曹三娘子延鼐已经六十八岁,原本绝美的婴儿肥脸上甚至开始起了小块老年斑。
就连比张鉊小六岁的皇后曹延禧,都已经变成一个老妇人了。
特别是曹三娘子,年前就开始不停生病,若不是看到张鉊泰山封禅乃是她最后的愿望,以及可以见到儿子慕容信长,能不能撑到现在,都还是未知。
不过皇太子凉王张贤景还很年轻,今年不过二十九岁,而且他好像也已经习惯了皇太子的身份,看起来挺沉稳的,没有急着上位。
张鉊立于泰山之巅,回首往昔,后世的摩天大楼、电脑电灯在他脑海里已经非常模糊了,但他穿越来干了什么,却记得清清楚楚。
四十年了啊!自从他932年西行于阗,至今已经四十年了。
这四十年中,张鉊击败了无数的强敌。
喀喇汗国的萨克图汗、萨曼波斯的纳斯尔二世、天竺夏希的摩达波罗王,天竺巴利哈尔国王克里希拉二世。
甘州回鹘可汗药罗葛·仁裕、定难军节度使李彝殷、高昌回鹘可汗颉利毗加。
好哥哥契丹主耶律德光、阻卜大王咄撒葛、妄图最后反扑的断腕太后述律平。
一幕幕就像是在幻灯片一般张鉊眼前闪过,这四十年来不容易啊!
这些人都可以说是一时豪杰,稍有不慎,也不是没有战败的可能,而张鉊最后还是把他们都解决了。
四十年来,神州大地上的人口,从不到三千万恢复都了如今接近八千万的恐怖数据。
全国亩产从唐时的二百二十斤,增长到了四百一十五斤。
各种来自美洲的新作物,极大丰富了百姓的餐桌。
如今,这个东起东海朝日,西至宝珊湾,北抵北海,南达湄公河的大帝国上,物产丰富,百姓安居乐业,政治大体清明。
想来在这个时空的历史书上,一个乾元盛世是肯定的了。
当然,只有张鉊最清楚自己干了什么,他扭转了这片大陆上自唐末以来的逐渐保守的风气,甚至还大大的推进了一步,张周的这个周,是真没取错的。
但张周也不是没有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张鉊被迫放出了六法宗这个怪物。
现在哪怕他这个创立者,也不知道六法宗会给这个时代的人带来什么了。
其次就是沟通了美洲以后,美洲的病毒、动物、植物对于神州大陆的影响,未来会不会梅毒在中土泛滥开来,会不会出现大规模的生物入侵,张鉊也不知道他的子孙们,有没有这个能力来解决这些问题。
“大人,信长儿回来了!”远处传来了呼喊声,一个身穿银白色缺胯衫,头发灰白的老小子快步跑了过来。
噗通一声,慕容信长一个大礼参拜到地上,声泪俱下的放声大哭,“孩儿不孝,一走就是二十年,没尽到一点人子的本分!”
“信长儿,连你都满头白发生了啊!”张鉊把慕容信长拉进来,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无限感慨。
“苦了你了,我儿本来可以在神都做一个逍遥王的。”
“封王非我愿,但愿海波平。信长儿只恨不能亲在耶娘跟前尽孝,并不觉得苦。”
张鉊一愣,没想到戚爷爷的名句竟然穿越几百年,提前由慕容信长口中说了出来。
远处,已经十六年没回来,刚满不惑之年的长子楚国大王张贤存张鍠,正在大踏步走来。
张贤存身后,安、郑、宋、蜀、辽、齐、唐、赵等张鉊分封出去的藩国旗帜,也正在随风飘扬。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啊!”张鉊仰天长叹一声,是好是坏,都交给后人来说吧。
微风吹拂中,张鉊左手拉着慕容信长,右手拉着张贤存,命皇太子凉王张贤景在前面引路。
“走,尔等都是夏君夷民的大功臣,我们父子兄弟一起登上这封禅台,去告慰祖宗的在天之灵吧!”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