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樂一個機靈,但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欒千和把她放在床上,自己也坐在床邊。他打開床畔的一盞暖色小燈。那燈光柔柔,飄忽一團,氤氳地在他的眼底也點了亮。
幾年前,曾經有過無數次夜晚,他都這般望著她。可現在他的視線里凝結了兩人分別過的光景,所傳達的意味複雜開來,就再不是欒樂能輕易看懂的情愫了。
欒樂放棄掙扎,認命地倒在床上。
欒千和輕笑一聲,先走去衣櫃旁,褪了上衣。先前穿的襯衫是修身定製的,脫下後,露出的是線條勻稱的身材。他的腰身窄,沒了少年時清瘦的質感,腹部的肌肉流暢有力,斜沒入胯間。
注意到欒樂的視線,欒千和晃一晃手裡的睡衣,道:「一起洗澡?」
欒樂扭頭,不搭理他的別有用心。
等欒千和一身水汽出了淋浴間,欒樂得令換崗,爬起來就要往裡面沖,卻被欒千和早有預謀地勾住,帶入懷中。他嗓音暗啞地低喃:「不急。」
欒樂想說:「我不急。」但灼熱的吻間或落下,封住了她後面的言語。
第二天清早,欒樂醒得早,但也還起不來。欒千和尚睡得熟,一隻手臂從後面抱住她,摟得緊緊地,溫熱的呼吸都撲在她的後頸。她睜著眼睛數羊:一隻混蛋欒千和,兩隻混蛋欒千和,三隻混蛋欒千和……直到她心心念念的欒千和起床,她才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
欒千和把拖鞋拎她腳邊:「穿鞋。」
欒樂乖乖下了地,冷不丁擺出拳擊手的架勢,往他胸口打了兩拳:「混、蛋。」
她的力氣輕飄飄地,欒千和不在意,順手給她扣好了散開的上衣:「收拾一下,跟我去公司。」
欒樂厚顏無恥地說謊:「我有課。」
欒千和肯定地說:「你沒有。」
欒樂換了一招,開始哼哼唧唧地撒嬌,拖長語調:「我不想去。」
然而欒千和沒再說「聽話」之類的東西哄她,他目光平靜地只說了三個字:「跟我去。」就毫無商量餘地的結束了這個話題。
欒樂不自在地收起笑容。欒千和相比從前,脫去溫和的少年氣質,性格外露,強勢了太多,她不敢輕易地觸他的逆鱗了。
欒千和一早把欒樂揪到公司。他開會,私人辦公室不對欒樂設防,由是欒樂便光明正大地翻亂他的辦公桌,複印了帶有機密二字的文件,風風火火地打車去騷擾唐銘。她把東西拿給唐銘:「你看、你看,說了你不聽,他能是好人?他想吞併唐家!」
唐銘視線一躲。
欒樂莫名奇妙:「怎麼了?」
唐銘把手往欒樂的衣領上伸,那裡有些斑駁的痕跡露了出來。
欒樂極警惕地一捂領口,瞪他:「幹嗎?!」反應過來面前人是唐銘,她放鬆了戒備,緩緩又說:「幹嗎呀。」
唐銘猶豫地收回手,話也猶豫:「你們倆真的……」他懊惱地揉亂了頭髮,「媽的,雖然早就知道,但親眼看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欒樂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把文件甩在桌子上,「不要和他來往!聽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