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塵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他謝過人,然後一步步走向樓道。
沒有坐電梯,他踏著樓梯來到一樓,最後他想了想,找了個住院樓外的長椅上坐著。
他敢讓沈信看到他現在的表情嗎?其實是不敢的。
許如塵這輩子做慣了示弱的姿態,也習慣了一邊示弱一邊達成自己的目的,他可以擁有最好的名聲最好的輿論氛圍,不著痕跡的讓另一個人恨他卻害不到他,他一直都在成功,卻在感情上一敗塗地。
因為這個方法對沈信沒有用,因為沈信喊著他小可憐卻從來不可憐他。
沈信只會愛他不會可憐他。
他以為自己想明白了,以為自己坦白了,但最後還是這個結果,沈信不在意,沈信讓他好好想想。
他想自己到底錯在哪裡?為什麼沈信會一直不滿意呢?他到底喜歡一個什麼樣的自己?
就這麼坐在這裡思考著,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一個人在他旁邊坐下來。
許如塵轉頭看過去,竟然看到了沈信。
「學長?」許如塵看著他,「你怎麼來了?」
「給你打電話也不接啊。」沈信說。
許如塵連忙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果然看到了沈信的未接電話。
「我剛才在想事情,然後這裡聲音很雜,我就沒聽到……」
沈信不在意這些,他說:「伸出手來。」
許如塵眨眨眼睛,然後乖巧的把手伸出來,沈信在他手裡放了什麼東西,許如塵看過去,發現是一顆巧克力。
「小時候,我練字練煩了,就會離家出走,告訴媽媽什麼時候家裡不讓我練字了我再回家,那時候媽媽就會給我一塊巧克力讓我帶著走,她說不開心的時候可以出去逛逛,但吃完巧克力記得回家。」
許如塵小心翼翼收起手來,有些唯唯諾諾的回答:「我沒離家出走。」
「都一樣。」
沈信坐在他旁邊說:「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明白我什麼會讓你自己好好想想。」
許如塵微微收起手,他感覺巧克力包裝的邊角扎在他的手心裡,還有點疼。
「我看你的時候從沒戴過墨鏡,你到底覺得有什麼能騙得了我呢?」
許如塵想說:我什麼都不想騙你,但又想了想,他好像沒資格說這樣的話。
想說的該說的,他總是有一堆話不敢對沈信說,不說便是隱瞞,便是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