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我将手伸到她面前,悬在两碗空掉的?麻辣烫上,特别诚恳地和她说:
“张玉你好,我叫肖丸子。”
我只希望她听了会笑一下,没有任何假装。
「番外四:雾城回信」
她果真笑了。
手撑着脸,睫毛像无数只小鸟扇动翅膀那样震动,阴影盖住眼?睑,嘴边的笑弧在灯光下很明显,幅度比以往笑起来的时候都要?大。
我怀疑如果不是?因为那顶冷帽,那她那些飘顺的金色头发肯定会被她笑跑掉。
这世上有人在笑的时候总是轻易能引得别人跟着一块笑,这叫作笑容的感染力,一般发生在有酒窝、有月牙眼、笑得特别夸张……具备这些特质的人身上。
她是没有这些特质的。
但我还是?容易跟着她笑。她一笑我就没有办法绷着脸故弄玄虚,哎……
两个人在麻辣烫店笑成?这样像什么话,旁边拿菜路过的大哥已经偷偷瞥过我们?几眼?了。
我虽然笑得肚子痛,但伸出的手还是?很稳,没有掉到麻辣烫碗里,始终悬在她面前。
大概笑了有半分钟。
她缓下来,喝了口水。望着我的眼?睛里还是?有残余的笑意,在一片红油香气的麻辣烫店,都像一场风情绮丽的梦。
被热气氤氲过的手,握住了我的。
掌心很亲密很没有距离地贴紧,彼此手掌上的沟壑都被对方三十七度以下的皮温填满。
两个三十七度体温以下的人相加会超过三十七度吗?还是?这并不是?简简单单的相加游戏,而是?一种融会贯通?
一时之间我突然冒出这个问?题。
而她很快松开我的手,同?我讲她真正的名字,
“孔黎鸢。”
她讲这三个字时没有任何语气。其实她讲话一般来说都不是?这么平平淡淡的,她的声音一般压得比较低,字正腔圆。
一句话里总有一个字稍微轻一点,有点懒,听起来像那种很自?然很生活化的电影独白。总是?用一种很心不在焉的语气透出她的情感。
但她现在讲“孔黎鸢”,三个字都很空。
“付汀梨。”我捻着我手指上残留的余温,轻轻地说,
“你也可以叫我bert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