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溪兰烬就握着谢拾檀的手,也看不见他的人了。
看不见的东西是未知的,未知会带来恐惧,何况其他人本就恐惧魔祖的存在。
后面有人开始慌乱了:“这雾气是怎么回事?为何无法挥散?”
“魔祖会不会趁机混进我们之中?”
一想到在这片看不透的浓雾之中,身边可能就站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不仅那几个仙门修士惶恐起来,连解明沉的手下也有些骚动。
解明沉警惕地环顾着四周,不耐烦地吼了声:“嚷嚷什么,越慌死得越快,少主和姓谢的不是就在前面吗,怕什么!”
溪兰烬和谢拾檀的存在像颗定心丸,听到解明沉的话,众人才又冷静了点。
曲流霖掐算了半晌,也没能算出这片浓雾的出路,皱了下眉后,取出一截长绳:“诸位,系在手上,别走散了。”
在这地方若是和其他人走散了,恐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其他人赶忙摸摸索索地接过绳子,各自系在手上,边系边报数,递到最后面那人身上时,是个仙门修士,留着两撇小胡子,一群人中属他最为慌乱,哆嗦了好几下,差点把绳子抖掉。
他刚系好,就被人戳了下肩膀,似乎是在催他搞快点。
小胡子修士一被催,反倒更系不好,嗓音都在发抖:“别,别催。”
他深吸口气,刚系好手中的绳子,想递交给身后的人时,听到前面的人在嘀咕:“过来布阵时,魔门加上溪魔尊,来了七人,我们加上谢仙尊和曲楼主,一共六人……”
小胡子修士忽然僵了一下。
他知道仙门一共六人,他是系绳子的第五人,所以理所当然地觉得,后面还有一个人。
直到听到这声嘀咕,才恍惚想起……妄生仙尊没有跟他们站在一起,而是在前面,跟溪魔尊待在一块儿。
那在他身后催他的人是谁?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天灵盖,小胡子修士彻底僵住,恐惧到不可自抑地微微发颤起来,因为视野与神识的受限,即使他系上了绳子,与其他人连接在一起,仍旧感到周围空空荡荡,只剩他一个人。
而他的肩膀又被不疾不徐地戳了一下,身后的人如同鬼魅般开口,幽幽的,带着笑意:“呆着干什么,该传给我了。”
小胡子修士张了张嘴,喉咙里发不出声,艰难地从喉间挤出一个音节:“魔……”
下一瞬,两道剑光穿透浓雾,在他面前斩过,溪兰烬和谢拾檀在那人开口的瞬间就锁定了位置,及时赶来,将吓得不轻的小胡子修士推到人群里。
感觉到方才那一剑落了空,溪兰烬不禁皱眉。
魔祖把他们困在这里面,想做什么?
“哥哥好过分,一见到我就动刀动剑的。”魔祖轻轻松松又躲回了雾气中,语气很委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兴奋地道,“这种感觉有没有很熟悉?我们以前也是这么玩捉迷藏的。”
后面几人听到此话,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溪兰烬与魔祖是旧识,这件事是在澹月宗那场大会山流传出的,就连解明沉也以为,那只是宋今纯让人编造的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