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书房的窗纱,以及好多古玩字画,都是他送给你的。”
终于明白对方在意什么的姜佩兮恍悟,她告诉对方,“不仅如此。我的很多东西都是他教的,沏茶品茗、赏画调香……”
话被对方堵住,唇齿的触感沾上她的唇。
周朔并没有进一步地冒犯。似乎仅仅是因不想听到内容,而采取的一种拙劣方法。
姜佩兮被他弄得想笑,索性张嘴回应。
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彼此间吞吐的呼吸都被共享。直到最后,她也没忘安抚这个脾气上来的丈夫。
周朔的眸色很黑,且不怎么透光,久看像是深渊。
他的眼睛不如面相那般温和,冷视别人时总像是含着戾气的审视。
但此刻他的眼睛雾气湿蒙,朦胧得像是清晨时分水雾弥漫的山林。
姜佩兮起身吻他的眼睑。
“你的眼睛,很好看。”她说。
被藏在眼睑下的心跳完全暴露他的心绪。
趁着机会,姜佩兮把解释一鼓作气说出,“我与崧岳并不相似,志趣也不相投。如今久未相见,我越发清楚,我和他不是一路人。”
被完全捋顺情绪的周朔伏在妻子肩上,“我一直在想,裴主君是你不可抹灭的过去。为我无法涉足的时间,嫉妒你们的相伴,是没有道理的。”
“我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可我就是……忍不住。”每说一句话,每剖白自己一句,他便抱得更紧些。
假若裴岫没用杨宜挑拨她与周朔。姜佩兮定然不能理解丈夫的心绪,可一切都是刚刚好、刚刚巧。
周朔为她与裴岫,她为周朔与杨宜。
隐秘的情绪得到共鸣,这使姜佩兮觉得轻松。
原来不是她一个人会在乎。
“你这么想,再正常不过。”她说。
姜佩兮以未来作为诱饵,“只要我们以后都在一起,就没什么不能弥补。”
过往经历的种种,遇到的形形色色,像是千锤打锣,嘈杂纷繁的戏剧。
姜佩兮这句话的落地,像是终场的一锤定音。自此,他们不再是戏台上的唱客。
他们有了更广的天地,更近的距离。
外界所有的评判裁断,再不会对他们有任何影响。
在周朔的催促下,周氏派出使者把周杏接回建兴,送回她的父母身边。
姜佩兮不再苦恼于幼女的无处可依。
剩下的日子里,他们每日都在一起。
周朔再也没答应她单独出行,也不放心她一人留在东菏的府署。
每每需要去另外两县,周朔提前两天便对她软磨硬泡,企图她能答应同行。
他会给出许多冠冕堂皇且理据充分的说辞,奈何妻子始终不为所动。
直至离别将要到来的前夜,周朔在妻子的颈侧留下吻痕,“我不能忍受与你分别。佩兮,多陪陪我,好不好?”
这种时候的床榻之上,没什么不可以,没什么不会答应。
无论理智恢复后的姜佩兮是如何扶额,如何地痛定思痛。
只要遇上周朔的撒娇卖乖,准备好的说辞与原则无不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