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秀看向了一直不说话装作在品味美食的成默,“看,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了吧?所以说,你呀,真该好好向拿破仑七世学习,怎么做一个好男人。”
成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这种自欺欺人自我麻痹的舔狗精神,我可学不会。现实中,他却只能在白秀秀面前装傻充愣,一本正经的说:“我一定好好看,好好学。”
李智秀看向了终于开了口的成默,饶有兴致的问道:“阿寒有女朋友了吗?”
一直被白秀秀若有似无的冷嘲热讽,成默觉得自己必须反击,一副妈宝男的样子说道:“妈妈一直管的很严,现在没有女朋友。”
白秀秀扭头注视着成默宠溺的笑,“妈妈是为了你好。”
“听妈妈的话是好事,所以阿寒一看就是那种诚实可靠的男孩子。”李智秀赞许的说。
白秀秀摇头,“距离诚实可靠还很远,不过现在稍微好了那么一点,以前尽到处惹事。”
“虽然你们家阿寒话不多,但举止沉稳又有风度,透着温文尔雅的气质,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不像我们家容绚,现在都还叛逆的很,凡事都要和你对着干,你为她好,总觉得你是要控制她一样。”
李容绚的表情又一次进入了那种忍耐的状态,她用力的抓着刀叉,姿态拘谨的切割着餐盘里带着血丝的牛排,她没有说话,似乎在用动作表达着不满。
成默却察觉到了李容绚的动作有些怪异,可能是左手抬的太高了,有些不自然,他瞄了眼李容绚的手腕,西服宽大的袖子笼在左手手腕处,竟没有滑下来。不过就算滑下来,也只能看见应该是乌洛波洛斯的男士电子手表,以及几根毫无装饰作用,反而有点碍眼的手环。
李智秀瞥了女儿一眼,依然礼节性的强笑着说:“你看看人家,多有修养。”
李容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手上更加用力,银质刀叉和餐盘摩擦发出了锐利的碰撞声,那声音稍微有些刺耳,像是代替她在抗议。
餐桌上仿佛激荡起了对抗的前奏,弥漫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白秀秀试图缓和气氛,先是笑着对李容绚说道:“哪个母亲不是为了孩子好呢?”又对李智秀说,“现在的孩子接触的讯息很多,想法也很多,我们做家长的,还是得注意沟通的方式。”
李智秀摇了摇头,举起水晶杯,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沟通?”她苦笑了一下说,“有些结它长在心中,不是凭借语言就能解开的。”
白秀秀也将杯中血红的酒液,倒入檀口,然后替李智秀和自己再次满上,“语言也许不是药到病除的灵药,但它多少能够缓解症状,让伤口不至于溃烂到无药可救。”
李智秀转动着餐桌上的水晶杯,低头看着杯中的红色液体在清透的杯身晃荡,轻声说道:“有些事情确实很难以启齿,但我一直都想得很明白,也就没有什么无法面对的。”她抬头凝视着白秀秀,“也许您早就看出来了,我的身份没有那么光彩,我不过是个情妇,是三星集团总裁李世显的情妇。我十九岁那年,在首尔大学读金融学,涉事为深,遇到了李世显,当时他对我很好,把我宠的像公主一样,我彻底的沦陷了,谁又不渴望成为一个帅气多金又实力非凡的天选者的妻子呢?我怀揣着成为他妻子的梦,怀了容绚。”
“妈妈!”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李容绚打断了李智秀,“你喝多了。”
面色微醺的李智秀看向了一旁脸色如冰的李容绚,“我没喝多。不过你不愿意听我就不说,反正都是过去的一些烂事。只要你能真的不介意,我就能看得开。”
李容绚阴沉着脸不说话。
李智秀笑了一下,又向白秀秀举杯,“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虽然我没有能进入三星家,但我的女儿还是获得了认可,家族信托受益人上有她的名字,至于将来。”
“妈妈,真是够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那个家族谁要是想进,就谁去进,我一点。一点。”李容绚逐步加重语气,“。一点兴趣都没有。”
“啊~~”李智秀似笑非笑的凝视着李智秀,“你说的倒是轻松,你以为天选者的支出,是我那几间小公司能够负担的起的吗?你的学费、陪练费、遗迹之地门票、乌洛波洛斯、AAA级技能、贡献点数。这些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全是来自你最讨厌的三星家族。你梦想成为雅典娜那样的强大的女性,你觉得雅典娜没有她的家族背景能成为雅典娜吗?也许没有她的家族作为后盾,她连雅典娜这个名字都不配拥有。”
“雅典娜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现在最崇拜的是路西法!一个出身普通,没有家世背景,却自地狱中冉冉升起,穿过死亡的火焰和血雨,成为恐怖和黑暗主宰的男人。”李容绚语调决然的说,“我会和他一样,凭借自己,把力量握在手中,顽强的和全世界对抗。”
成默被这中二的发言刺激到嘴角抽搐,心中觉得莫名荒诞,他终于知道自己在低龄天选者中是怎么样一种形象了,大概就像是黑深残动漫里,那种苦大仇深铁血无情一心想要毁灭全世界的反派BOSS。
白秀秀借着喝酒的姿势,掩饰住嘴角的笑意。
李智秀被李容绚的话语气笑了,她压低了声音,“啊~~你这个孩子啊~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啊?你怎么能崇拜一个魔鬼呢?你知道不知道这会给你父亲带来多大的麻烦?更何况你怎么知道他出身普通呢?那些媒体的话一句都不要信。”她摇着头说,“以后千万别说这种傻话了。”
李容绚把桌子一推,站了起来,“你根本就不懂,其实我最希望的就是三星爆炸!”说完她转身就急步走向了大厅。
“这孩子”李智秀满脸无奈,她也站了起来,“实在是抱歉,我得去看看她,省的她做什么傻事。”
“让我儿子去陪着她吧!年轻人会更好沟通一些。”白秀秀笑着说。
李智秀迟疑了一下说道:“可是。”
成默立即站了起来,“没关系,阿姨,交给我吧。”他挪了下椅子,走出了座位,向着李容绚追去。
李智秀注视着成默追上了李容绚,才重新坐了下来,叹息一声说道:“她总说我不明白她,却不知道我很明白,是她不明白我而已。对抗世界,哪有那么容易。就算是路西法,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难道无忧无虑的过一生不好吗?”
“少年不识愁滋味,人需要经历一些挫折,才会明白无法理解的道理。”白秀秀知道想要一个私生女获得三星家族,那种自私自利的大家族认可有多难,她向李智秀举杯,“是你把她保护的太好了,也许你应该让她顺其自然的成长。”
“道理我都懂,可做母亲的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吃苦呢?”李智秀和白秀秀碰了一下杯,“我承受的已经够多了,就不希望她过的哪怕有一点不好,可我越是努力,反而她越是抗拒。”
“年轻嘛,阿寒以前也怨恨过父母,但他现在就很明白了。”白秀秀说,“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懂得的。”
李智秀没太注意白秀秀遣词造句中的异常,略带烦闷的说:“但愿吧!我已经不相信爱情了,希望亲情还能给我一些安慰。”她喝掉了杯子里的酒,并主动先为白秀秀添满酒杯,“一直都是我在向您倾诉,有些失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