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飞色舞喋喋不休着,仅凭一个称呼问题就能发表长篇大论,说出口的话更是明里暗里在内涵他的年龄,金道英的注意力却不经意间转了个方向,从她那双盛了万千星光的漂亮眼睛,移向了不断张合翕动的樱色唇瓣,明明还没到最热的时节,他心下却不由得躁动起来,某种渴望在喉间呼之欲出,低声打断了她那一连串的“欧巴”,手掌也悄然扣住了她后脑,“蓁蓁,着凉造成的感冒不会传染吧?”
“什么?”话题转变得太快,她还有些懵懵然,只顺着他的问题回答:“不会吧,而且要传染应该早就传染了。”
金道英默了默,凭着所剩无几的理智按耐住冲动哑声征询:“那我可以吻你吗?”
她的呼吸骤凝滞了,静静望着他没有回答,眼睛也眨得缓慢。
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金道英已在她的沉默中找回了理智,他想他果真是太不稳重了,怎么能恋爱第一天就想着接吻,何况他还有过未经允许就擅自亲了她的恶劣事迹,她不愿意也是理所应当,而且万一感冒会传染呢?
“啊,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愿意的话就——”
“没有不愿意。”她突然出声打断了他,语调柔软如她此刻的表情,随即她便抓住了他的肩,迅速直起身凑过来,在他唇上落下了一个清甜的吻,“这样吗?”
她仅仅碰了一下就立刻抽离,神情也依旧状似一派天真,不像亲吻,反倒更像偷偷做了有趣的坏事的小孩,唯有留在他唇上的余温尚未散去,金道英抬眸看向她眼底,不出意外捕捉到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狡黠笑意,和噼啪作响悄然迸发的火星。
叶蓁蓁当然早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小孩,无论沉默还是亲吻,都是她向他掷来的没有诱饵的直钩,是对他的盛情邀请。
于是他不再询问,低头覆上了她的唇。
与想象中的激烈缠绵难舍难分截然不同,他吻得十足珍重,捧着她的脸颊,在她唇瓣落下一个绵长却也温柔的轻吻。
他明明吻得这样轻,叶蓁蓁却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脸颊也火烧似的迅速升温,耳边是清晰跳动着的心跳声,分不清来自他还是自己。他吻得实在太久,除了金道英以外,她再也感受不到其他任何存在,于是她偷偷抬起眼皮,以外发现他眼睫微垂着,竟也没有闭上眼睛,装满她的眼底深沉如墨,与她对上视线时顿了一瞬,随后便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声线再不复平日的清亮:“要闭眼才行。”
“可是欧巴自己也没有闭眼睛,”她拿开他的手臂,嘟囔着对他的行为下定义,“你偷看我,这不公平。”
两人交错的呼吸在长久的对视中逐渐同频,金道英没有回答,只虚虚环着她凝着她看,又亲了亲她的鼻尖便退回了原位,叶蓁蓁极不满地贴过去攀上了他的脖颈。
金道英不合时宜的注意到从纱质窗帘外隐约透进来的、昏暗夜色下星星点点的霓虹灯,时间已经很晚。而眼前他心心念念的人儿,正倚在他怀中仰起巴掌大的小脸望着他,柔和的暖光灯为她平白添了抹暧昧旖旎,连质问也黏糊糊软绵绵:“怎么能亲完就跑啊?”
他慢慢收紧了搭在她后腰的手臂,可叶蓁蓁却恍若未觉,撒娇般的指控亦是毫无道理:“欧巴现在这样不理我的样子好像坏男人,难道是后悔了吗?可是怎么办?亲了我的话得要负责的,我可是很难缠很难应付的,道英xi千万不可以随便对我哦。”
她这张惯常善于胡说八道的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靠点谱?对自己的自我认知倒是不错,她的难缠程度他早有领教,可以说没人能比他更对其有体会,要么撒娇撒到人头晕目眩,要么随意抓住一个点就开始无理取闹,现在又给他扣上了“坏男人”这样的大罪。
金道英无奈在她唇角啄了一口以便堵住她的滔滔不绝,斟酌着字句解释:“不是不理你,只是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很开心,觉得自己很幸运,也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为什么?”她认真看着他问,“因为我喜欢你吗?”
“是也不是,可能是真的年龄有些大了,最近总是会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
“呀!你年龄不大。”叶蓁蓁拧着眉发出不满的声音。
“知道知道。”金道英笑着哄她,又听她嘀咕了句“只有我能说你年纪大”,顿时又觉得白哄了,捏着她的脸问:“你这样是不是太霸道了?”
“喔,我一直很霸道。”她理直气壮拍开了他的手。
“……”与她争辩这些必定没有丝毫赢过的可能,反正无论如何,率先败下阵的都只会是他自己,金道英理智选择跳过这个话题,“反正现在想来觉得很幸运来着,能够认识你就已经很幸运了,而我原以为会永远不见天光的偏离了既定轨道的喜欢能够得到回应,好像真的是祈祷来的神迹了。”
“说什么呢,”叶蓁蓁更不满了,指尖戳着他胸口,望着他一字一句驳回他的神迹论,“跟神才没有任何关系,是因为道英欧巴你自己,我才会喜欢你的,否则就算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观音菩萨如来佛祖唐三藏孙悟空都来了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