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丢人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以林巍如今的情况,单从公司的角度来考虑,他成为会长当然是最好的一件事。
资源能够整合,外界当然也会看好我们的发展,股票会涨,业务也会发展的更加顺利,以林巍的年纪,二十四岁的会长也会成为集团的传奇……
但是!”
李仲久话锋一转:“我们呢?在虎派呢?大哥呢?”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石东出:“你的梦……会在他成为会长之后成为泡影。”
“所有人都会知道,林巍才是集团的会长,成为真正的传奇……金门的故事,我们的故事,会在他的光芒下黯然无存。”
李仲久,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双手插兜,缓缓踱步走向书房门口。
“我公司的事会按照你的意思处理,林巍说的没错,借助金门的人脉或者说他的人脉,的确让我的公司发展顺利了许多,现在对方有了意见,停下的也是理所应当的……
毕竟……”
李仲久回过头来,看着双眼隐约可见蓬勃怒气的石东出,淡淡道:“在金门,他说话的分量很是很重的嘛。”
他打开门,迈步而出,而石东出则发出一声怒喝:“回来!”
李仲久闻所未闻,只是自顾自的迈开脚步,向外走去:“如果你是想要林巍成为会长的话,最好还是将我从公司除名比较好。”
石东出看着他的背影难以置信的怒斥着:“你到底在想什么!?就为了一口气?”
“是!一口气。”李仲久停下脚步,表情平静:“反倒是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成立金门,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就是为了给这个小子做嫁衣吗?”
他只留下一句问话,不等石东出回答,便对着他九十度鞠躬,而后下了楼梯。
石东出在办公桌前愤怒的喘着气,甚至因此感到了些许头脑眩晕,他怎么也没想到,是李仲久在他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雪茄的烟气变得让人神经敏感且烦躁,石东出抓起夹着雪茄的烟灰缸,抬起手,却又闭上了眼,半晌后,才缓缓放下手里的烟灰缸。
将雪茄重重碾灭之后,他怔怔的看着烟灰缸,沉默着,半晌,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石东出纠结且痛苦的捂着额头。
尽管林巍说的好听,可一旦他选择和金分手,势必会引起公司内部的动**,并且还会带走集团一部分如今正在逐渐成为重要组成部分的公司。
而且,公司的损失和影响还是小事,更大的麻烦,却在林巍一旦林巍公司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
李仲久必然会希望能够重返金门的权力中心,而近来始终低调平稳的丁青和李子成也绝不会放弃这个权利真空的机会。
最可怕的是,以石东出的判断,石东出有理由相信,林巍即便离开,恐怕也不会任由李仲久重新回到金门的权力中心,而是有极大可能在离开时推李子成一把。
如今,林巍和丁青勉强达成平衡,林巍进一步也可以,他停在原地也可以,可一旦林巍消失不见,丁青决不允许其他人的顺序在自己之前,李仲久也绝不会允许丁青和李子成肆无忌惮的踩在自己头上——最重要的是,石东出也放心不下。
丁青本就掌管着最重要的金门建设,若林巍离开公司成了外援,他恐怕更不可能放过属于自己的下一任会长的位置。
林巍二十多岁都忍不住,丁青难道就能忍得住?
到时候,情况不仅不会变得更好,可能还会变得更糟,更要命的是……
石东出摘下眼镜,双手捂着脸。
最最差劲的情况就是……林巍压根就没有想过金门会长的位置,会留给其他人。
他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也是个不择手段的家伙。
他真的会就这样安静的放弃金门会长的身份,放弃这唾手可得的一切,潇洒离开这旋涡吗?
如果他只是表面表示愿意和平分手,背地里却做好了其他准备呢?
直到深夜,石东出有些力不从心的打开了窗户。
寒风阵阵,他再一次意识到了自己不再年轻的现实。
李仲久嘲弄的态度他心知肚明,尽管对方没有明说,但石东出分明看得出,李仲久对自己的失望——那是在失望,如今的石东出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野心勃勃的首尔之虎了。
成为会长的这段时间,他亲眼看到了真正的权利是如何运作的,又亲眼见证了林巍是如何剑走偏锋成长到如今这一步的,面对林巍如此年轻的挑战者,就如同兽群中,年迈的兽王面对年轻的野兽。
他深知和对方若真的以王的名义展开厮杀,其风险程度有多高,稍有不慎,过往基业都会随风消逝,彻底粉身碎骨,而即便胜利,他一年迈的野兽,又如何面对随之而来更多的挑战?
遥望周围,退一步,半生家业与成就依旧,即便是林巍也必须要毕恭毕敬的叫他会长,哪怕权利更迭,他也相信林巍必然会将他视作前会长恭敬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