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圆木桥上,在杨阿姨和天道大姐眼中,杨宁的身影逐渐看不到了。但在另一边,杨宁的身影却逐渐明朗。一直以来,白毛都是以一种西装靓仔的身份出现。但此时,白毛身上的西服破破烂烂,脸上胡子拉碴的,双眼空洞无光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浮夸不已的小白狼了。这一刻,他真的就像是一只狗。每日蹲在黄泉岸边,看着仿佛没有尽头的圆木桥,好像丢了魂儿似的嘟囔:“偶像,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偶像”白毛蹲着的地方,就是以前红衣道士打坐的地方。红衣道士受不了白毛的碎碎念,自己挪了个上风的地方。在白毛身旁不远处,几个小鬼小心翼翼地从黄泉里舀出一些河水,浇在岸边一片颜色怪异的土地上。随着黄泉河水润入地面,颜色怪异的土地变得稍微正常了几分。这是当日被那位强行过河的“月奶奶”给污化的土地。后来月奶奶被杨宁随手处理,洗地的活就交给了白毛和小鬼们。近日来,因为白毛精神状态愈发出现问题,小鬼们只能自己干活。当然,白毛也不是完全出现问题,听到旁边舀水的声音响起,神情萎靡的他还是会低沉地说道:“小心点,人掉下去能爬上来,你们是鬼,掉下去就没了”即便精神濒临崩溃的白毛,还是记得照顾一下杨宁的小鬼们。等到小鬼们洗完了地,白毛又会变成之前那样,盯着黄泉上的圆木桥,“偶像,你什么时候——”看着圆木桥上出现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白毛持续了多日的碎碎念终于结束了。他眼圈红红、眼角逐渐变得湿润,“偶像,你、你总算是回来了,总算是回来了!”“天天和鬼待在一起,你再不回来,我可就真的成鬼了!”走下圆木桥,看着眼前白毛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杨宁稍感愧疚。同时他也有些不理解,不过是一段日子的隐居生活而已,能把人逼成这样?“那个”杨宁向白毛问道:“你怎么成这样了?是缺吃少喝?还是衣服破成这样被冻的?”白毛抹着眼泪说:“吃的喝的倒是不缺,随便吃点草、去山上喝点山泉水也就过来了。”“关键是,偶像,无论是人还是狼,都是群体生物,都需要同类的陪伴”杨宁:“这话其实并不是很有道理,因为我就不需要。”白毛点头道:“对,所以您是我的偶像,不管是独来独往的狼还是人,一般都是狠角色。”杨宁再次否定白毛:“这话也没有道理,你说说看,我狠么?”白毛:“”抬头看看青桥群山的天,忽然之间,白毛第一次感觉和偶像说话居然是这么的治愈。见白毛不说话,杨宁自顾说道:“嗯,虽然我杀人绝户、屠村灭国,但我一直感觉,我自己是一个温暖善良的好人。”“你啊,不能总是通过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去断言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听着杨宁的教导,白毛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西装,用指甲盖里满是黑泥的手抓一下油光锃亮的发型,他微微一笑,整个人身上的萎靡、颓废一扫而过——嘿,当初的感觉又回来了。“偶像说得对!”“偶像,我们这是准备离开了么?”杨宁转头看向旁边山坡上打坐的红衣道士,和来时一样,向其郑重鞠躬,说:“道士组长,您可以离开了。”红衣道士抓了抓身上的痒痒,面露难色:“那个,杨宁啊,我能不能、不走啊?”“当然可以。”杨宁有些意外,问:“不过你们这些前辈们不都是想要早点休息么?”红衣道士笑了笑,说:“都到这个地步了,多留几天,看看这世界会成什么样吧。”杨宁稍作犹豫,同样笑着说:“现世安稳,岁月静好。”道士只是笑,不说话。杨宁:“不信?”道士:“不是很信,感觉这岁月没法静好,一群王八犊子,必须棍棒教育!”杨宁:“那教育之后不还是岁月静好?”道士:“那以后不还是会有王八犊子?这东西少不了的。”杨宁:“有了再教育就是,总不能因为一群王八犊子就放弃这个世界,总不能因为要排泄就不吃饭吧?”杨宁这句话说完,他身边异动连连。孙大胖看样子是有话想说。但看了看杨宁裹着纱布的手,他闭嘴了。杨宁随身的白布袋里,“当啷”“当啷”的声音响个不停。显然,有个王八壳子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杨宁伸手入布袋将那壳子按住,这时,旁边一根桃花枝探出,用枝干上的桃花轻抚杨宁裹着纱布的手。而杨宁轻轻一弹,将桃花妹妹弹飞到白布袋深处。除了孙大胖和王八壳子,其实异常反应最强烈的是那位红衣道士。他脸色非常复杂,说:“杨宁啊,我怎么感觉,这话这么熟悉啊?”杨宁脸上露出一丝回忆之色,轻声说道:“当然熟悉,因为,这是你被我杀了之后,说给我听的话。”“除了这些你们还教我修行法门,也多亏了你们这些精锐前辈们传授的经验,我才能以那么快的速度掌握脑海里那么多的神秘功法,才有了后来的我。”红衣道士的脸红得就跟他身上的血衣一样:“那、那不是打不过你就想着感化你么?你、你小子记性可真好!”“指点你修行这个我得说一下,那可不是我们好心,而是你自行学会的老疯子的那个魂灯,烧着是真的疼!”“教你一些东西就能减少一些灼烧之痛,对我们来说,这简直就是、就是恩赐”说到最后,红衣道士的音量就跟蚊子一样。向红衣道士回以一抹笑意,杨宁说:“行吧,道士组长那你继续待在这吧,我先走了?”红衣道士叹道:“走吧,去做你该做的事吧,那个”“嗯?”“小子,你小心一点啊。”“嗯。”:()诡异降神师:我的娃娃真能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