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戎铁青着脸,“进来!”
下人双腿发软,将药小心搁置在桌上后佝偻着身子要退出,又听见他没好气的发话:
“站住。”
“你喂她!”
折桑喝药时,傅戎背手站在一旁。
擦了唇,含了一枚蜜饯。
“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不与你追究。只要你知错悔过,仍是我的皇后,孩子也还是太子。”
“至于顾衡,”他冷哼一声,目光阴鸷,“我绝不会放过他!”
傅戎以为折桑不会回答时,听见她轻声问:“什么时候回宫?”
他转过身,语气缓和些,看着她,“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启程回宫。”
是我们。
她垂下眼,姿态稍顺眼些,“圣上日理万机,怎可在此处耽搁这许久?”
“顾衡与知县勾结,我在这儿十分危险,他们都劝我先回去。”
“但是为了你,我不怕。”
“我只怕我一眨眼,你又不见了。”他重新坐在床沿,抬手缱绻的抚摸她的脸,痴语,“折桑,你走后我才发现……我不能没有你,一日也不能!”
折桑侧过身子,躲开他的手。
“我乏了,想睡会儿。”
“好。”
“你坐在这儿,睡不着。”
“我出去。”
门被小心关好,傅戎在门口站了会儿才离去,似乎十分不舍。
脚步声消失半刻钟后,折桑闭着的双眼立刻睁开,她小心爬起来,扶墙走到角落半人高的大花瓶旁,将食指和中指抵入喉咙——
每日两副药,她都是喝一副吐一副。
既怕伤着孩子,又怕病好了被带走。
据她推算,此地离仓城不远,只要在这滞留上十来天,顾衡一定能找到她。
除了睁开眼那刻,折桑摸清傅戎的想法后,到没那么恐惧。
她相信顾衡。
折桑的日子并不好过,说是度日如年也不为过。
身体难受就尚可忍耐,可恨的是天天要面对傅戎的那张脸。
起初折桑都是用病推脱。
后来好几次半夜醒来,他就站在床边直勾勾的盯着,每每折桑都差点被吓得昏阙。
见她害怕了,傅戎反而笑,似乎找到了什么乐子,癫劲儿越发的上来了。
直到折桑噩梦连连,日夜都睡不踏实,梦话不断,大夫吓的胆都要碎了。
傅戎才后怕,不再夜里出现。
顾衡比折桑预想中要快很多。
第五天深夜,傅戎冲进来,将睡梦中的折桑一裹,连人带被塞进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