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一切都?是真?的,若是想哭,便哭出来。”
她心口一滞,睫羽颤了又颤,热泪终于从?眼角滑落,从?来到?这?里便涌上来的情绪终于有了归处,在这?一刻发泄了彻底。
她喑哑着声?音:“我本来不想哭的,回家,这?是多高兴的事。”
这?是给一千年前?的自己最终的答案。回到?了这?里,前?世才?算画上了句号。
这?时一颗石头从?半开的门砸进来,一番翻滚滚落在两人脚边,打断了云挽月的情绪,她顺着石头看过去,看见了一名?少?年,少?年一身浅绿色短衫,头发披散着,看着是普通的少?年郎,就是头上无端伸出来一截树枝。
他语气戒备:“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云挽月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少?年愣了许久,才?吸了吸鼻子憋出一句:“你……你是谁?”
裴长渊将云挽月面上的眼泪仔细擦干净,他解答道?:“应是三生木。”
云挽月恍然大悟:“啊原来是三生木啊,等?会,我把木头种下去之前?三生木还是老人家形象啊,怎么重新种出来变成了这?样鲜嫩的少?年郎?”
鲜嫩的少?年郎几个字直教?裴长渊皱起了眉头,他不着痕迹地将来人端详着,发现确实是个好看的少?年郎之后上前?半步遮挡了云挽月的视线。
他强调:“三生木不知生长了几轮,应是不止一千岁的。”
所以并不是鲜嫩的少?年郎,怎么也是他年轻些。
云挽月全然没发现身前?人的异样,只把人扒拉扒拉去看那“不止一千岁的人”。
“小公子,我们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只是有一千年没回来而已。就连你也是我种下的。”
三生木皱着眉头,头上又冒出了几根树枝,像是苦恼极了。
“什么东西?我是你种下的?”
不一会他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神情一变,嘴角都?瘪了下去。
“所以就是你把我关?在这?里的?我一个人在这?里一千年!一千年!一个人!”
这?话里的控诉太多,云挽月避开视线,心虚着摸了摸鼻尖,她咳了咳:“这?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她极其生硬地避开话题:“其实把你种在这?里也没错……你当年不就是想来这?里,问一个你忘记的人吗……”
忘记的人……三生木视线陡然集中,他几步走进来来到?两人跟前?,头顶的树枝几乎要冲上天。
他的声?音也不同方才?:“你认识那个人吗?你是不是认得?”
云挽月看着人格外执拗的眼眸,不认得三个字如何也说不出口,她蓦然想起很久之前?的画面,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笑着说没关?系,有些人就是忘记了灵魂也会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