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暖暖从小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可是这次,她却选择委屈自己。
沈执看向王衍东,问他:“可是她还年轻,就算这次流产了,也还有下次啊,不能再试试吗?”
“试呢,又怕她身体承受不住,而且……如果再流一次,恐怕她更会崩溃。”
王衍东只要一想到上次她流产后的样子就眼眶子里刺刺的疼起来。
沈执跟傅沉夜听到这里都沉默了,傅沉夜是完全能理解的,但是沈执其实不太能明白,直到那天幸运跟他说了那些后,他便也就明白了。
每个人的痛苦都不一样,孩子这件事,的确可以成为有些人人生最大的痛点。
不到一个小时,傅沉夜再也坐不下去,“我得回去了。”
王衍东抬眼看他,问他:“就不能多待会儿?戚酒会理解。”
“她是能理解,但是我不能叫她只是去理解我,我也需要理解她。”
傅沉夜拿起手机准备离开。
“什么意思?”
王衍东问他。
“你试过长时间深处黑暗吗?”
傅沉夜问他。
王衍东安静下来。
傅沉夜却突然视线有些模糊,望着桌上的酒杯继续说道:“她其实很害怕黑暗,可是她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让我们看到一个看上去很好很健康的她,可是……其实她心里恐惧极了。”
她的痛苦远不止这些。
他描述不出来了。
说完后他便立即起身,“你们继续吧。”
他走了,王衍东跟沈执在包间里却还是很安静。
沈执是可以陪着王衍东久一些的,毕竟幸运知道钟暖暖的事情,觉得朋友之间就是需要在最需要的时候去陪伴。
“我最近总觉得自己很不幸,可是跟他们夫妻比起来,我们这实在不算什么。”
王衍东握着酒杯说道。
沈执看着他,无话可说的只能陪他喝酒。
后来沈执离开,王衍东便也叫司机送他回家。
可是他却只能一个人在沙发里望着那份离婚协议书沉默着。
她那么痛苦,如果他真的签字了,她就会暂时的不那么痛苦吗?
王衍东不想上楼,因为他知道,她不会回来。
她清醒了,自然就会去自己的住处。
他可以去找她的,但是理智叫他千万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