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间愣愣看着。
李老师带上了黑色的假发,但是这里怎么可能有假发?
……所以看上去就像是、剃掉了自己的头皮之后,掀起了别人的头皮带到了头上,所以与光头接壤的部分到处都是血迹与结垢的血液、血肉粘连的发丝。
再往下,是李老师苍白的脸,不知道是夜色映衬还是确实如此,脸色简直苍白毫无血色到了发青的地步。
以及整张脸上的重点。
被钉子钉起的笑弧,像是强制性地被人咧起了嘴角,一直裂到了牙龈的位置,再在牙龈上打上了钉子——笑盈盈的、永远都无法合起的微笑。
然后被钉起的牙龈、被撑裂的嘴唇,口腔的血液混杂着流下来,往下滴,构成了一个鲜明的、浓墨重彩的、微笑
李老师。
白皮肤。
红嘴巴。
笑盈盈。
他死死看着里头,忽然掉头,离开,似乎准备绕着这个建筑走。
“……这个地方,有后门吗?”方间问。
就在这时,头顶天花板突然传来跑步的声音。咚咚的。
11
【我们分开了】
楼道里头,方间忽然听见了来自楼上的脚步声,忍不住抬头看向天花板:“这栋教学楼里头还有别人吗?是不是佩里和相吉?”
“她们比我们先到……”
即使猜到了,但惊魂未定的现在,方间依然忍不住多想。
他又看向玻璃门,上头还有着李老师脸部紧贴玻璃门,而残留下的血色印记,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颇为不安:“李老师是不是去找后门了?”
“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分开分别去找找后门,然后把它关上……”话刚刚说出口,方间发现伏白一直没说话。
看过去,他又以为伏白准备嘲笑他一些,那个李老师不就是精神病吗,为什么要怕他?诸如此类的话。
结果他看见伏白低着头在思考什么。
停顿片刻,伏白抬眼看向他,开口。
“我们待在这里的时候,异能使用不出来。
那也不可能有异能给李老师做治疗或者加持。
换言之,被掀起头皮钉起微笑。这样的李老师、他是活不下来的,应该是个死人。
可一个死人……怎么能追上你跟我?”
“而且那个李老师裤子那边,也是一片血红。
之前怪谈的描述中,朋友认为李老师是女人,而二姐认为李老师是男人。可我们进来时,李老师是个男人。
我当时以为,这说明朋友的话是假的,这个学校也只是一群精神病模仿怪谈的拙劣演绎。
但是现在我看见了这个、死去的李老师。
你有没有觉得他像个任由打扮的娃娃?被割开微笑,被贴上头发,被更改了生理特征,最终变成了一个、女性。”
“这肯定不可能是自己造成的。
简直是虐杀。”
他的话响在漆黑的楼道走廊里头。
“那么问题就来了,是谁虐杀的?”
在怪谈中,认为李老师是女性的又是谁?
“如果这个学校不是一出神经病的演出,那么,朋友认为李老师是女的,就说明,朋友才是鬼。”
说到这里,伏白的语气放的很轻。之前他和温酒,也是认为朋友是鬼,在这是故事的时候还能是一场有趣的推理,可如果自己是当事人,那就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