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的流星通常都很璀璨。但同时也很短暂。众人只听闻当的一声脆响。那老头连刀带着手臂,竟被屈洛一刀硬生生斩断。“哪里来的蝼蚁,也想蚍蜉撼树?”屈洛话音刚落。噗的便朝着老头吐了一大口血。很显然,他嘴上说的轻松,但面对老头迎面一击时,不得不动用体内真气。原本众人以为一个枯瘦的老头,被卸下半条手臂,绝无再战的可能。哪知却忽然听到那老头嘶声道:“你特娘算哪门子的大树?顶多算根葱!”说话间。老头另一只手摸向腰间。只听闻一丝极其细微的摩擦声后。老头左手竟多了一把匕首。匕首的刃部打磨得同样锋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老头早有打算。否则怎么会把两把兵器都打磨得如此仔细?老头根本没有任何犹豫。面目狰狞举着匕首就朝屈洛的面部刺去。而此刻的屈洛,还在欠身吐血。如果是两个同级的对手,屈洛绝无避开的可能。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眼瞅着脑门就要被那把锋利的匕首刺穿。屈洛却突然举手挡去。锋利的刃尖转瞬便扎进了他的小臂。利器切割骨头的声音很小,但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却显得异常清晰。匕首捅穿屈洛的小臂后,仍旧没有停下。可终归太短。匕首的刀格最后抵在屈洛小臂上后,再不能寸进分毫。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屈洛望着老头那因为过分发力而疯狂抖动的手。沉声道:“你有点实力,倒是我小瞧了你,不过本官很想知道,一个最少有五重天修为的高手,为何会窝在一个小小的袁府里?”老头瞳孔颤动死死盯着屈洛。他还在为自己没能一击杀死屈洛而懊恼。只听闻他如同中了癔症般重复道:“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屈洛蹙了蹙眉头,知道对方恐怕就是死,也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于是他手腕猛地发力。嘭的一声。老头手中的匕首竟被他用骨头生生折断。“既然不想答,那就去死吧!”屈洛另一手举着的长刀转瞬就朝老头砍去。可是耳边却突然传来陆天明的声音。“该死的是你,尚书大人!”听闻此言。屈洛面上明显露出一丝烦躁的表情。挥出去的长刀转眼便调转方向,护在了身侧。当啷一声响。一把细剑转瞬搭在了刀身上。火光四溅中。陆天明那俊秀的面庞也出现在了近前。屈洛随手一巴掌扇飞老头。同时朝陆天明说道:“瘸子,你真的是一个很难缠的人,今天本官若不杀你,不知道以后你又要给宰相大人带来多少麻烦!”屈洛那双昏黄老眼仿佛仿佛两个点燃的灯芯般左右摇曳。看得出来,不管陆天明背后有没有庄玄撑腰,他已下定了杀死陆天明的决心。然而陆天明的决心同样坚定。屈洛插着匕首的右手刚刚握成爪状。陆天明却抢先出招。只见,他握着细剑的右手手腕微微一抖。噗——!竟有一道气流从其长衫袖口中窜出。屈洛下意识歪头躲开。等发现那股气流的威力,甚至还没有一个臭屁来得厉害时。他瞠目结舌道:“陆天明,你脑子有包?”陆天明没有搭理。转瞬便朝刚才被屈洛扇出去的老头方向奔去。看他那急切的模样,也不知道是逃跑,还是说担心老头的安危。不过无论哪一种。屈洛现在都不在乎。他站在原地缓了缓神,再次压制住心头翻涌的气血后。伸手指了指门户大开的袁府。“你可以走,也可以在一边看着,但是一旦等我进去以后,袁清秋一家三口,可就要去地府报到了。”说完。他似笑非笑望着已经停了下来的陆天明。后者没有回话。而是俯下身检查躺在地上的老头。“钟叔,醒醒!”陆天明晃了晃钟叔的肩膀。后者吃力的睁开眼睛。勉强抬头瞥一眼袁府大门口。见屈洛仍旧站在那里。钟叔面露凄惨道:“我尽力了,我尽力了”陆天明颔首:“我知道的钟叔,你放心,还有我在。”钟叔苦涩摇头:“我听过你的名字,年轻一辈中,没有人能赶得上你,但那是工部尚书,是站在山巅的强者”钟叔言语中透着无奈和绝望,明显已经认命。他甚至没有去想陆天明为什么知道自己姓什么。陆天明坚定道:“钟叔,你信我!”与此同时。袁府最深处的小院中。袁清秋长刀已经出鞘。那双浓眉紧紧的拧在一起。钟叔已经离开了好一会儿了。,!洗几个碗,能花多少时间?怎么可能还没有回来。“老爷,钟叔会不会已经走了?”妇人站在袁清秋身后,显得既恐惧又紧张。袁清秋摇头:“绝无这种可能,钟叔真想走的话早就走了,没有必要拖到现在,何况,他也不是那样的人。”说着,袁清秋向前迈了一步。可随即又退了回来。看得出来,如果不是还有妻儿在的话,他恐怕早就出去寻找钟叔的身影了。“那他能去哪?”妇人不解。稍作思考,她忽地说道:“刚才隐隐约约传来惨叫声,难不成钟叔已经”“闭嘴!”袁清秋喝道。妇人吓了个激灵,她还从未见过丈夫对自己如此严厉过。袁清秋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对于妻子而言,他内心非常惭愧。虽然妻子跟着自己没有过过苦日子。但是毕竟骗了对方这么长的时间,而且更是给妻儿带来了灭顶之灾。念及此。他马上转过头来,并温柔道:“书蝶,我不是故意的。”妇人摇了摇头:“清秋,我知道你压力很大,不用同我说这些。”说着。她还上前替袁清秋理了理衣裳。袁清秋见妻子的手抖得厉害。伸出胳膊将对方搂进了怀里。“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和巧儿。”被袁清秋强有力的臂膀搂着。妇人明显镇定了许多。她抬头仰望丈夫算不得多出众的脸庞。然后忽然轻声笑了起来:“当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怎的就看上了你!”袁清秋闻言勉强回以微笑。“三十来岁的县太爷,怎么说都算是成功的吧?”妇人轻轻敲打袁清秋的胸口。嗔怪道:“比你的官大的也来我家说过媒,怎的不见我嫁他们?”袁清秋深吸一口气:“可能,你当时瞎吧。”:()瘸子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