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门分明是卑湿下郡,却因有许多山越可以整合,生出许多兵力与农人,因此若真心要与大汉抗衡,急切间门的确难图。”
“但是?”她赶紧问。
“但吴郡世家待越人如寇仇,山越岂会真心为他们效死?”诸葛亮说道,“这样的军队,若无制衡,顷刻便化为散沙,不足与将军为敌。”
她摸摸下巴,很是佩服地点点头,又问了一个新的问题。
“那先生不睡觉,是在写什么呢?”
诸葛亮看看被墨糊了一半的纸,脸上浮现出无可奈何的神气。
“这里将来总是要归朝廷治理,山越事上,若我能有一言一策于朝廷,亦不算白来一场,”他说,“总不能由得豪强继续这般。”
她想了一会儿,“将来是将来,现在劝说他们没有用吗?”
小先生拱拱手,“人微言轻,若是现在,在下来说,不成,将军来说,可以。”
……冷场了。
好像有猫头鹰在外面叫了两声。
“我只是个侍卫。”她说。
“但将军是他们的宗亲。”诸葛亮一脸诚恳。
天亮了。
有孙权的使者进了吴城,表示吴侯受了朝廷的印绶,还得斋戒沐浴几日才能出来见客。
姿态摆得有点高,她腹诽道。
有声音悄悄在她脑子里响起。
【如果那个人的态度高傲到不正常,通常意味着两种情况。】
【哪两种?】
【他有强援。】
【他肯定没有,】她很确定地表示,【他可能的强援都被我们打服了。】
【……或者他的内部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令他必须用这种拙劣的方式欲盖弥彰。】
没有回应。
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又悄悄响起了。
【我感受不到你在沉思,】它的语气很尖酸,【你那可悲的头脑已经退化了吗?】
【差不多吧,这里没我什么事,主公就是喊我出来散心的,】她的目光追逐着墙外一缕香气而去,【我闻到河蟹的香味了,你懂得怎么抓螃蟹吗?】
……黑刃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问你呢?你总不能除了反骨之外没长别的东西吧?】
……跟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