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遣降卒南下,足以令刘景升大病一场,”诸葛亮道,“这可不能与承彦先生有所牵连啊!”
那人家当然要大声嚷嚷,表明跟你不在一条船,不是一颗心,坏事都是你干的,可没有他的份哪!
“那这么说,我算是错怪他了,”她犹豫地说,“我应该去他帐中赔礼道歉吗?”
四只手一起挥动起来,“千万不必!”
营中点起灯火,星星点点。
她匆匆忙忙地穿梭在营中,到得主公暂居的帐前时,有幽州老兵正凑在帐外支起的一个小炉灶前嘀嘀咕咕,一时没见她来,于是有零星几个字词就飘出来了。
陆悬鱼脸色忽然一沉,“主公生病了?为何不报之我?”
几名老兵一瞬间脸就青了。
“没生病?”她狐疑地问,“那你们说什么熬药,说什么调养?”
几个人互相瞧瞧,眼神都有点微妙。
“主公无甚大病,”他们小声道,“大将军勿忧……”
她指着那只正在沸腾出药香的陶锅,“那这是什么?”
谁也说不出话了。
“是不是下痢?”她又问一句。
“是是是,大将军,主公确实没什么——”
陆悬鱼一头冲进帐篷里了。
对于一千八百年后的人来说,痢疾不是什么大事,有一大堆的药可以治疗,还能理直气壮地买点自己喜欢的饮料来补充电解质,要是爆发了什么流行性痢疾,那超市的椰子水脱销也不是稀罕事。除此之外,最严重的也就是去医院打两天吊瓶,打完吊瓶,又是活蹦乱跳好人一个。
但对于即将起大疫的古代来说,“下痢”绝不是什么轻而易举就能过去的事。
陈定就是这么死的。
所以她严肃且着急地想要问一问白天看着还很正常的主公到底怎么样了,这其实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一件事。
有人慌慌张张地想要阻止。
还有人在大将军进帐后跺脚。
“这下闯祸了!”
挺大的一座帐篷,只点起了一盏油灯。
主公没有如白昼一般,威严而亲切地端坐在案几后面,注视着下首处的每一个人,每一张脸。
他萁坐在角落里,似乎在发呆。
还不到戌时,主公就把外衣脱了,只穿了件中衣,外面披着一件罩袍,幽微灯火将影子拉长后,本体像是突然小了一圈,就很可怜。
陆悬鱼整个人都有点懵了。
……难道是这几日都在闹痢疾,坚持着不同他说?
“主公?”
主公猛地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