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紫萱被傅天河问得一懵,其实她也没有太好的主意。推着板车到城里叫卖,想来不太现实。且不说这产量高,就是这一板车一板车地卖,也赶不上地里瓜熟的速度。卖完前面几板车,只怕地里的瓜和树上的果子就要烂了。
傅紫萱想了想便说道:“我明天上城里问问看。找一下牙所,牙所里面有这样的经济,倒是可以帮着我们往外卖。我们家人手少,舍几个钱卖给他们也少操些心。另外我记得叶夫人的娘家和夫家都是做南北杂货的,生意做得大,到时也去问问看他们做不做水果的生意。不然让县令夫人介绍一些人给我们也好,她应该会认识一些这样的人。”
“另外,明天一早我会让郭义摘一板车西瓜,一板车的水蜜桃,先推着在城里卖卖看,总会遇到识货的人来搭讪的。到时可能都不用我们寻人家,别人还争着抢着上门来要呢。”
傅天河听了点点头:“恩。不错,凡事都要做两手准备,选的商家也可多择几家,咱家也不是只做一回生意,且不说这西瓜就是这桃子还能卖好多年呢。”
傅天河听说荒地种的作物都能收获了,心里也是极为高兴的。原先家里也就剩二亩地,几个孩子饭都吃不饱,几个月都不见一次油腥,现在才多久竟有了这么大的一片家业。
傅天河恍若置身梦中,竟觉得不甚真实……
次日,傅紫萱交待了几句,大伙就兵分几路各自忙开了。
郭义摘了满满一牛车的西瓜,两种瓜都有。那边杨忠也挑了个大早熟的水蜜桃摘了满满一板车,唯恐刮蹭还用稻草在底下铺了厚厚一层。郭义和杨忠及何侍文都决定按傅紫萱说的,在敬县城里摆摊贩卖几天。
另一边傅紫萱拿了十几个小巧的篮框两种西瓜各放了一个,又在顶上放了新鲜个大的桃子,凑成一果篮,准备送给古氏和叶氏等人。
自上次这些夫人在傅紫萱这里买到天香米后,为了表示感谢,各家都送了礼物过来。现如今这些西瓜和桃子就权当做回礼了。而且也顺便替自家的玉园做做宣传,看她们有没有这方面的门路。就是没有,想必这些大户的家里也是能消耗一部分的。
今天傅紫萱要做的事比较多,所以让陈氏带着寒霜去给各家夫人送礼。她则会去寻一些大的商户推销自家的西瓜桃子等物。
收拾妥当后,仍然由清风驾车。这次因为要在街上售西瓜和桃子,人手不够,所以把家里的丫头都带上了,柳氏和牛氏也都统统跟着。
一行人到了城里的时候,就各自忙开了。
寒霜之前跟傅紫萱去过那些夫人家,下了马车就径自带着礼物和陈氏往这些人家中拜访去了。而郭义和杨忠则拉着板车到市集上挑了一个好的位置,当街叫卖了起来。
另一边傅紫萱则带着清风去寻顾牙人。
这古时候的牙人走街窜巷的,人脉极广,所以供需双方若有需求一般都会去寻牙人。那些牙人也凭借着自己手中的资源总能帮他们牵到线。这些牙人只要是能来钱的,不管供的是什么,需求的又是什么,不分行业或物或人都会接下来,很像现在的中间商。
顾牙人听完傅紫萱的话后,一拍大腿,忙吩咐身边一个跑腿的,去叫从平州来的一个行脚商速速过来一趟。
还对傅紫萱说来得巧了,这个行脚商这两天才刚到敬县。做的是南来北往的生意,把南货运到北地,再把北地的土产又再贩到南地,从中赚取一些差价。这水果的生意也是做的。
傅紫萱听了有这样一个人后,也很高兴。和清风在顾牙人处一边等一边寻问那人具体的情况。刚喝完一盏茶,那人就到了。
还未见到人,就听到宏亮的声音从外头传来:“顾老弟,听说你有生意要介绍给老哥我啊,我一听拔脚就来了。”
那人风刮一般撩了竹帘就进得屋来。
傅紫萱只瞧得来人三十几岁的模样,脸上一圈络腮胡,面色黝黑,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一身短打,为人甚是精神,脚底生风。这样的人可不像是做生意的,倒像是绿林,像是押镖走镖的镖师。
顾牙人也看出傅紫萱的疑惑,就对傅紫萱解释道:“这位叫胡康安,手下有几分功夫,原是位镖师,走南闯北地押货。后来那家镖局解散之后,他就自己寻思做了南北易货的生意。凭着他手中的关系,及走南闯北的经验,倒是把生意做得风声水起,如今这日子可是比过去提着命要好多了。”
那胡康安听了顾牙人这番话,哈哈大笑:“可不是好过多了。之前那是睡觉都不敢睡实了,我那婆娘每次我一出门,就抹眼淌泪的,拉着我不让走。现在虽然我也是常常要出门,她倒是不留我也不淌泪了,每回我一回家就急着搜刮我荷包着急着点银子,哈哈哈。”
傅紫萱听了他这一番话,悄悄翘了翘嘴角。这人倒是个真性情的,个性豪爽,想必心胸也是个豁达的。加上他之前走过镖,想必本身是有一些绿林暗道上的关系的。这南北易货倒是比别人占了几成优势。
随后顾牙人就为他二人引见了起来。那人虽看起来是个大老粗,但心却细,上下打量了傅紫萱一番,就说道:“这傅老板莫不是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