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丰芹不敢这么露脸,悻悻地回到厂里的职工宿舍,又看到儿子和丈夫无所事事地看电视。
吃过的碗筷放在水池里不肯洗,桌上的食物残渣都懒得倒掉,全等着自己去收拾。
这副需要被仔细伺候的样子看起来该请个保姆,然而他们家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积蓄,已经在短短一年内被邹嘉赐挥霍光。
连在沪市租房的钱都不够,只能挤在老旧的宿舍里,情况局促成这样,父子俩居然还有心情看电视?
思及此,邹丰芹立即怒气冲冲,上去就将电源拔掉。
“以前你下班了就打牌,说是明城那么小也没兼职可以做,怎么到了这里你还这样?”她指责丈夫。
林志尚挠了挠头,无辜道:“我就是想打零工,人生地不熟的,也找不到哪里能接活啊?”
“林观清来的时候对沪市很熟?他可以怎么你就不行?他都能在这里落户,我们三个人难道比不上他一个?”
邹丰芹说完,烦躁地坐在椅子上。
一家三口决定搬来沪市重新开始的时候,自己心中还带着一股劲,认为他们有着更多阅历,肯定可以比那俩小孩过得好。
然而真正来到这座大都市,情况与她设想的不太一样。
机遇和岗位虽多,但竞争加倍激烈,门槛也随之拔高,想到赚那笔钱实在艰难。
“去一趟网吧,不用给我留门。”邹嘉赐吊儿郎当地说,不掺和父母的争执。
比起邹丰芹的烦闷,他很享受在沪市的日子。
一线城市处处便捷又新鲜,尽管父母工资微薄,好在足够让自己吃点炸串打会游戏。
他看着为数不多的余额,盘算起今天该怎么花,正要开门的时候,宿舍的大门率先被敲了敲。
“谁啊?”邹嘉赐说,“我们刚吃完晚饭,消化着呢,不接待同事串门。”
说完,他没好气地用力打开门,却见鬼似的后退了两步。
“哦,原来你们还有胃口吃晚饭。”林观清说着,迈步走进去。
因为在明城临时起意,需要花时间办一些手续,他在那里多待了几天,做完后马不停蹄地回到沪市。
他刚才下了飞机,都没回公寓稍作喘息,直接来到了这里。
林观清瞧桌上的残羹冷炙,语调冷冰冰:“知道了你们做出来的事,一连这么多天,我什么都咽不进去。”
自从林观清工作,气场越来越强势,林志尚一直有点怕这个侄子。
听到对方这么开口,他暗道完蛋,又心存一丝侥幸。
“我们怎么了啊?替你养了这么多年的弟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头来你都没同意给你堂弟找份工作!”林志尚发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