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舟连连点头。
之后,他当着百官的面,将怀案宗拿出,双手呈上:“太师擅长种牡丹,望日后指点一二。”
十四年前延续至今的案宗,泛黄的外皮上,右下角烧焦的痕迹仍在。
“哟,这怎么烧了一角呢?”裴应春伸手。
那瞬间,沈寒舟的胳膊肘故意收了回来。
他笑道:“那日都察院里抢夺这册子,我都挪到火上烧着了,硬是又被她抢了去。”
裴应春目光落在沈寒舟的面具上。
他缓缓点头,又看看四周。
“你想怎么指教?”他的声音沉了。
沈寒舟微微一笑:“哎呀,太师客气了,说不上指教,只要能让内人少在院子里挖些坑,沈某就要感激涕零了。”
裴应春抿嘴,他手攥成拳头,脸上依旧笑嘻嘻的:“好说,好说。”
说完,一把躲过他手里的册子,冷哼一声,低头翻了几页。
果然全是空白。
裴应春深吸一口气,瞪了沈寒舟一眼,转身离开。
“这一招妙啊!”角落里,乔七命竖起大拇指,“聪慧!”
啪一声,宋齐拍下他的手:“又不是你儿子,你怎么好像比他老子都激动?”
乔七命眨了眨眼:“圣上,刚才那一幕多精彩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可是阴戳戳告诉所有人,他手里真拿到证据了,还威胁了裴应春啊!多漂亮啊!”
确实漂亮。
两个人跟打哑谜一样,最后居然还能把话说到一起去。
“比起他俩,朕看你更厉害,你居然还能听得懂。”宋齐咳了几声,这才给一旁太监使了个眼色,开始了新一天的装病。
往日里,整个早朝宋齐拢共只需要说三句话。
“太师以为如何?”
“就按太师说的办?”
“朕累了,散了吧。”
只是今天不太一样,今天裴应春不知道玩什么把戏,举荐沈寒舟到尚书省接替陈天风空出来的位置。
“臣以为参知政事一职空余太久,不能因为陛下仁慈,特准陈天风探亲大半年,就得一直给他留着位置。”他转身看向沈寒舟,“一向秉公执法的沈寒舟,臣认为就很合适这个位置啊!”
宋齐的手紧了。
他不能同意,不然自己这最后一个儿子,十之八九,也会和陈天风一样,莫名其妙因为探亲而消失在皇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