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有抓痕,衣服也破了,呜呜咽咽地哭着。
银杏牵着她的手,时不时用帕子给她擦擦,又怕擦到她的伤口。
华珠眉头一皱:“怎么搞的?跟人打架了?”
翠儿泣不成声。
银杏叹了叹,答道:“回表姑奶奶的话,翠儿没惹事,是……是封夫人把翠儿给打成这样的。”
“哪个封夫人?”华珠狐疑地问。
“就是太太的亲戚,封家的媳妇儿常氏。”银杏轻声回答。
华珠记起颜博在门口对他们讲过,封平的妻子跑到颜家告状来了,大致是说封平冤枉,蒙受不白之冤,希望封氏能想法子走走关系,把封平给放出来。
莫说封平本就恶贯满盈,即便他真的无辜,常氏也不该揪着翠儿这么一顿好打。
华珠进屋,与年绛珠商议了一番,年绛珠叫颜博带廖子承去外院的花厅下棋,自己则带着华珠去了琉景阁。
琉景阁内,常氏哭得潸然泪下:“姑姑,姑姑啊姑姑,您可得替我做主啊!您猜我今儿碰到谁了?”
封氏淡淡地看了常氏一眼,昨儿常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瞎告状,她还没找她算账,今儿她又来!婳儿讲的没错,以廖子承的为人,不大可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去污蔑某个官员,一定是常氏歪曲事实,想拿她当枪使!
垂眸,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封氏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
常氏用帕子抹了泪,哭道:“姑姑,我看到刘翠了!”
“刘翠又是谁?”
“刘翠就是那个刘老伯的孙女儿啊!刘老伯以自杀拉村长落马,转头廖子承和年华珠便收养了刘翠!我瞧她的穿着,华丽得很,这……这……这定是他们与刘老伯串通好的!刘老伯陷害村长与封平,他们帮刘老伯照顾孙女儿!他们……他们真的是故意陷害封平的呀!他们要给姑姑你一个下马威呀!”
常氏一激动,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封氏这人,典型的经不起煽动,常氏跟她说封平无辜时,她觉着封平的确无辜;颜婳与她讲封平咎由自取时,她又觉得封平确实活该;眼下常氏搬出翠儿,诬告华珠廖子承故意与她唱反调,她便真真儿有些信了。乃至于,年绛珠一进门,她便随手把茶杯砸在了她脚边。
年绛珠一惊:“母亲,儿媳犯了什么错吗?”
华珠跟在年绛珠身边,也是被封氏弄得惊讶不已,怎么着年绛珠也是主子奶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砸年绛珠杯子,未免太不给年绛珠留情面了。
华珠眸光一扫,瞥见了冒椅上正站起身,期期艾艾看着她们的中年妇女,不用介绍她也猜出来了,这是封平的妻子常氏。
常氏心虚地低下头,行了一礼:“四奶奶,廖夫人。”
年绛珠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压下火气,对封氏道:“母亲,是不是儿媳近日太忙,来的少,惹您生气了?”
来的少?封氏巴不得永远都别见到她。
封氏的嘴皮子动了动,沉沉地问:“我问你,翠儿究竟怎么回事?你为何收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