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前面的遗愿她都尽量做到了,就剩下海葬她跟妈妈常年在羊城居住,已经很多年没回过水山市了,海葬对她而言更是陌生名词。
脑海里突然闪过早上在殡仪馆走廊里发生的事。
唔,自己真是沉不住气,尽管有想过他这么早起床应该会有些低血糖,提前备了巧克力在口袋里,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他怎么突然把头发剪成短寸了呀?之前的长度不是还能扎起个小辫子吗?
苏曈挠了挠右手掌心,今天递糖时巫时迁的指尖在她掌心轻轻划过,她似乎还能记住那时的触感。
像被春日里爬出湿土的蚂蚁啃了一口,酥酥麻麻的。
水山市吗?
那她可以再麻烦他一下下吗?
黑皮birthday吐油~黑皮birthday吐柏轩~黑皮
黄妍夹杂着些许水山市口音的生日歌在烛光摇曳和掌声中欢快地飘摇。
巫时迁被迫戴上买蛋糕送的小尖礼帽,不情不愿地海狗式鼓掌,竭力抑制着自己的白眼不要往后翻。
餐厅里被黄妍关了灯,只剩若干红黄光斑在一室昏暗里闪烁跃动,巫家使用年份最长的红木餐桌上,搁着被十八根蜡烛挤得快看不清原始面貌的奶油蛋糕。
成堆烛火带起的热气,使巫柏轩清秀帅气的年轻脸庞变得朦胧迷幻,他闭着眼,等母亲唱完生日歌后才睁开眼。
他倒吸一口气,嘟着嘴吹蜡烛,一次没能吹完,他又鼓了气再吹一次。
我们家的柏轩十八岁,是个小伙子咯。一直在旁边默默拍掌的巫青山走去把餐厅的灯开了。
是啊,不知不觉就过去十八年了黄妍不知想起什么,有着细纹的眼角溢出了泪花,似蛋糕上未干的烛泪滑进蜡烛身上起伏的沟壑里。
巫时迁把滑稽的帽子摘下,掏出手机看起短短几分钟里已经多达五十几条的未查看信息。
二老每一年都要伤春悲秋一次,他对母亲的伤感早已麻木了。
巫青山走回卧室里拿出藏了好多天的礼物,沉甸甸一个大白盒子,黑色苹果标志很明显。
回到餐厅时黄妍已经把蛋糕切好了正往纸盘上装,最大的那一块,自然是给巫柏轩的。
他把礼物递给巫柏轩:来,今年的礼物,也是恭喜你上大学的礼物。
巫柏轩眼睛一亮,语气里有掩不住的喜悦:哇!谢谢爸爸!
acbookpro,13英寸,还是最高配置,他之前只是和爸妈提起过一次自己的喜好,没料到他们真的会买。
你爸不懂那些什么什么型号,研究到头都大啦。正好茶铺里有个客人是搞电脑的,你爸托他给你挑的。黄妍把第二大块的蛋糕装盘后放到巫时迁面前。
谢谢爸爸妈妈!还未脱去稚气的少年笑得明眸皓齿。
巫时迁从手机上抬起眼,嚯,他爹还真是舍得,想当年他上大学的时候,巫青山只给了他一部小灵通。
父母疼爱这个比他小十七岁的弟弟他早就知道了,可他时不时还是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阴阳怪气地啧啧啧了好几声,巫时迁正准备享用蛋糕,猝不及防又被点了名。
时迁,你没有准备礼物吗?黄妍瞪了他一眼。
巫时迁终是翻了个白眼,囫囵吞了一大口蛋糕,才站起身走去客厅,回来时在亲弟弟面前放下一大黑塑料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