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君交叠双腿而坐,久久未曾说话,神情紧绷着似是寒冷到了极致的玄冰。
她沉着眼皮,双手环绕在胸前,瞳眸似幽邃的深渊万丈。
“传闻,姜君天不怕地不怕,不惧鬼神,不惶人间九头蛇,乃是当世的刚烈豪杰。”
沐府家主语气噙着一丝戏谑,略有深意地说道:“莫不是——怕了?”
“嗯,怕了。”
姜君淡声应道,不卑不亢无半点的波澜。
沐家主眉峰眼皮抖动了下,似是被这意料之外的答案所惊住。
“纵然再怕,也得给沐老兄几分薄面,哪能做扫兴的事,说扫兴的话呢?”
姜君歪头斜睨,碎发轻垂愈显不羁,笑时眼底闪耀着皎月倒映在湖面般的光泽。
她喝了口浓烈烧肚的酒,金环宝珠镶嵌镌刻而成的杯盏轻砸在桌,姜家之主的压迫感瞬间倾泻如瀑。
她说:“姜家后起之秀,在洪荒道上,不及沐老兄,沐老兄算是我姜某人的前辈。再来,沐老兄是当世的北斗之尊,洪荒道上不朽的日月之辉,我姜家区区的火灵器魂,又算得了什么?用此来作为赌注,岂不是侮辱了沐家老兄?”
沐府主以及在座的不少人,都以为姜君是在玩迂回战术,舍不得火灵器魂这般好的宝物。
“姜君此话差异,火灵器魂实乃稀世珍宝……”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姜君给直截了当地打断:“再珍贵的稀世珍宝,在沐家老兄面前也不值一提,也就是个垃圾,怎堪配得上我沐老兄??”
此言铿锵有力,声调陡然拔高,轰然如平地起惊雷,委实把姜君口中的沐老兄给吓了老大一跳。
沐家主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眼底闪过几许疑惑之色,眉峰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心底陡然浮起了不好的预感。
姜君之子瑟缩地低下了头,生怕多看几眼会暴露自己的神情。
而作为了解母亲的孩子,他诚然清楚,母亲一般和人套近乎的时候,就意味着真正的危险即将降临。
“沐老兄。”
姜君手掌朝桌上一拍,蓦地一声喝再惊在座的诸君。
沐家主茫茫然地看向姜君。
姜君勾唇一笑,笑容粲然浓郁到让沐家住心底不好的预感逐渐变得强烈为人也愈发不安了。
“赌什么火灵器魂,那算是个什么东西,那就是个一文不值的垃圾。”
沐家主眉头皱得更深,虽非如此,但听起来这话倒像是在痛斥他似得。
姜君继而高声道:“要赌就赌洪荒乾坤气,赌玄黄道义。若我姜某败了,自斩玄黄道义送你沐家,愿赌服输不会有半分怨气,若你沐老兄还想赌,恕姜某胆小如鼠不比当年勇不敢赌命,这条命还得作为家族脊梁支撑着姜家后代不能意气用事,但一条胳膊一条腿,断在此处血流鲜红也是小问题的。本座身上两百多道武道骨,挖出几块骨头作为赌注舍命陪君子也无妨啊!”
“纵然输了,也算献祭一下楚月小友,不枉费相识一场,感情几分,输也是乐意,作为楚月小友的祭奠贡品有何不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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