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那曹休小儿没安好心,分明是让咱们兄弟前去送死!将军为何答应于他?”尹卢压低声音怒斥曹休,“京口江面宽阔,就算一时趁敌不备占些便宜,一旦……”
“吾岂能不知?”臧霸阴沉着脸恨声道,显然心情也不怎么美丽。
“那这……?”
臧霸一屁股坐在席上,端起案几上的酒盏痛饮一口,嘴里寡淡无味,这才想起军中不能饮酒,这里面都是水……
恨恨的将酒盏一扔,低声怒道:“知道又如何?伱还道曹休小儿有那么大胆子,敢擅作主张?!”
尹卢一惊:“将军是说……”
“噤声!”
臧霸谨慎的出帐查看一番,向自己的亲兵交代几句,这才回来。
“无论如何,咱们也得拼这一把,此时抗命,只有死路一条。”臧霸沉声道,这一刻看上去竟有些苍老无力之感,“若能取胜,或有生机。”
那尹卢一见臧霸这个样子,顿时血灌瞳仁,咬牙道:“咱为他家江山出生入死、南征北战,到头来却只因弟兄们一时义气,便换得如此下场!
“江东观之不似明主,不还有那蜀中刘备。将军,要我说咱还不如去……”
“住口!”臧霸抬头怒道,瞬间爆发的威势立刻就把尹卢镇住了,“此言休得再提,否则别怪本将不念往日旧情!”
“是……”
其实臧霸不是没动过别的心思,但他是想当土皇上,可不是想孤家寡人的去给别人当臣下。
江东大败于蜀汉,损兵折将、元气大伤,一副迟早要完的衰样,根本没能力保他。
蜀汉距离太远,鞭长莫及。
而且他其实并不认为蜀汉、江东真能翻起什么大浪来,保不下青徐之地,他走了也没什么意义。
与其如此,还不如孤注一掷,他臧霸的官场生涯肯定是到此为止了,但若真能立功,至少可保子孙前途。
而另一边,等臧霸等人出去之后,曹休方才的感动与热情也瞬间冷淡下来,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军师,你观臧霸等人……会不会行险?”曹休夹了一筷子烤鱼放进嘴里,鱼肉鲜美不腥,显然是新捕的,但他也没什么心思品味。
一旁的赵俨闻言,当然知道曹休口中的行险是什么意思。
他含笑摇头:“将军多虑了,以吾之见,良成侯非但不会行险,此战必定竭尽全力。”
“哦?”曹休眉头一挑,“何以见得?”
赵俨捻须笑道:“良成侯工于心计,绝非普通武夫,但越是如此,便越不会冲动行事。纵然其麾下有人不满,也必可压住。
“呵呵,将军此计甚妙,于情于理他皆没有不去之理。若不成,则少一心腹之患,若成,我军则可趁势扩大战果!妙,妙啊。”
曹休闻言点点头,心中踏实不少,拱手笑道:“此番全赖军师多方协调,方使我五州二十军人马从容有序。此战若胜,军师功不可没。”
赵俨也拱手笑道:“哪里哪里,将军雄才大略,将来必是朝廷股肱之臣,赵某不过略尽绵力啊,哈哈。”
二人相视而笑,只等臧霸等一众青徐骄兵悍将,去与那东吴拼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