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又青掀开车帘,看向他,轻声道:“城外风雪冷,回去吧。”
秦夺扯了扯嘴角,“原来你还会关心我冷不冷。”
若真无情,她就该视若无睹,一直沉默。
偏偏,又不是全然无情。
“苏又青。”秦夺喊着她的名字,往车窗边靠近了半步,“当初你嫁入宋家为了报恩,是不是?”
苏又青点了点头。
“倘若。。。。。。”秦夺的嗓音在风雪里有些缥缈,“倘若,当年救你的人是我呢?”
苏又青摇了摇头,“我的恩人早已死了,被打上叛贼之名,天底下再无敢提及他的名讳。”
秦夺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苏又青说:“即便当年救我的人是你,我亦为救你豁出性命。你我之间,已经恩情两清了。”
秦夺露出一个比哭还苦涩的笑,眼眸红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滴出血来。
他嗓音低低的,嘶哑不成声:“苏又青,你不公平。”
苏又青以前当宋玉泽是她的救命恩人,不仅在宋家危难之际嫁入宋家,帮他侍奉亲长,撑起宋家,养活那一家子白眼狼,不惜奉献所有。
到了他这里,非但不信,还算即便真有救命之恩,也已恩情两清。
怎么两清?
如何两清?
“秦夺。”苏又青握紧了手中的车帘,死死握着,好似这样才能多出一分心力跟秦夺说话,“你身上的蛊虫已去,剩下毒和伤自有太医院的能人为你医治。”
她说:“终有一日,你会君临天下,万世称雄,而我不过你的一个过客。。。。。。你自有你的野心和抱负,霸业宏图凭君探取,而我、我没什么出息,只想多救几个人、多赚些钱子,最好长命百岁,一辈子平平安安。”
苏又青想要的生活,跟注定要成为帝王的秦夺背道而驰。
不是同路人,总是要分开的。
长痛不如短痛,晚死不如早死。
苏又青看着秦夺,慢慢地扬起一抹笑来,嗓音温柔地说:“秦夺,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