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翘开车驶出医院,既不想回住所,也不想回父母的家,兜兜转转半小时后,来到西郊墓园。
此时天已完全黑下来,深冬的风像刀子割在她脸上和身上,她站在赵欢墓前泪如雨下。
不远处,庄岫白站在一棵松树旁驻足凝望……
周翘离开墓园,开车回到住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从电梯间出来,就看到门口放着一个外卖纸袋,里面是打包好的饭菜。
不用说她也知道是谁定的。
回到房间她没有开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落在平坦的小腹上,思绪悠悠。
做彩超时,她在显示屏上看到了宫腔中的小东西,虽然只有一个小小的点,还没分化出躯干和四肢,但已经与她血肉相连。
赵欢走了,除了父母,她的世界里也就只剩这么一个小东西了。
明明该毫不犹豫地做掉,这一刻,她却退却了。
早上醒来,周翘简单梳洗之后去上班,拧开房门却看到庄岫白正坐在她门口。
庄岫白穿的还是昨天那身衣服,胡茬隐隐,浑身都是戾气和颓废。
一股浓浓的烟味儿,地上还有一堆烟蒂,想必庄岫白昨晚就没走。
她记得庄岫白是不抽烟的。
看到她,庄岫白挤出一抹得体的笑,主动开口:“还没吃早饭吧,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我说三天后给你回话,你心平气和等我就是,这两天不要再跟着我了。”周翘被庄岫白的小心翼翼刺得心口疼。
庄岫白无论是在大学校园里还是现在,都是被人仰望的存在,但每次在她面前却卑微到了尘埃。
庄岫白没有应声,等她下楼后,乘坐下一趟电梯离开。
其实在周翘得知怀孕那刻,就已经注定要留下腹中的孩子,只是她感觉对不起赵欢,羞于承认罢了。
第三天下午下班,西装革履的庄岫白在停车场等她下班。
她平静地看向庄岫白,“找个地方坐一坐,谈谈吧。”
“好。”庄岫白听出有戏,跟着上了她的车。
今天的周翘穿了身宽松的白色大衣,黑色小脚裤,长发低低的挽在脑后,干练又温婉。
或许是怀孕的缘故,才短短两天不见,庄岫白觉得周翘身上的凌厉敛去不少,多了从未有过的母性的温柔。
庄岫白生怕自己出言不慎惹到周翘,一直沉默。
十几分钟后,车子在东区的白沙公园停下。
周翘最先下车,“这个点儿所有餐厅都人满为患,不适合聊天,公园里人少,风景也清爽。”
“聊完正事儿我再请你吃饭。”庄岫白与她并肩走进公园。
深冬的天光本来就短,七点不到天就完全黑了。
此时是饭点儿,公园里人影稀疏,几只觅食的流浪猫跟着两人窜来窜去。
庄岫白做了个深呼吸,郑重凝住身侧的女人,“周翘,我很
自私地希望,这一次别再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