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灼也如释重负一般,那松懈下来的神色,宛若守得云开见月明。
两句话落入易常欢的耳里,堵住了所有千言万语。
如果是其他原因,她尚且还能争辩两句。
可是易清灼啊,是以当年那件事为原因。
那是她当妈的对她有亏欠的事。
如此原因,易常欢又怎么再说呢。
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只能帐然若失的起身,“你……休息吧,我回去给你炖点汤。”
“妈…”易清灼叫了一声。
但易常欢头也没回,只是抬手像是擦了一下眼泪。
打开门,和门外的沈朝意不期而遇。
“沈医生?”易常欢还没来得及整理情绪,看见沈朝意,连忙低下头,快速擦干净眼里盈满的眼泪。
而明明无意偷听,但一过来就听见易清灼那句“我不喜欢男人”便不由自主停下一切动作,站在这里。
做了那个偷听别人家事的人。
“抱歉,阿姨,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沈朝意脸上张皇失措的受惊之态还没来及敛下,便快速从兜里拿出纸巾递给易常欢,小心翼翼的声音里藏着歉意。
也不知是病房的门实在不隔音,还是沈朝意耳力极好的捕捉到这一瞬间易清灼的声音。
一扇门相隔,沈朝意还没来得及反应。
易常欢便匆匆忙忙推开了门,不给沈朝意一点反应的机会,第一次偷听别人讲话就被当场抓包。
而沈朝意又不善于伪装,只能略显笨拙的表达自己的歉意。
易常欢接过纸巾,抬手纸巾刚好遮住她所有眼神。
她没有心思计较沈朝意到底听到了多少,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在晚辈面前过于失态,她点点头,和沈朝意擦肩而过,步履匆匆。
沈朝意看了一眼易常欢的背影,不自觉地收紧手指,把手里的保温杯捏紧。
她是来还洗干净的保温杯,没想到撞见她们两母女如此私密的谈话。
病房门没关上,沈朝意抬眼,和病床上淡然的易清灼四目相对。
一时之间,沈朝意竟不知所措。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思索两秒,她还是迈步进了病房,顺便关上了病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