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苏瑜难以支撑地侧卧下来,用力咬着牙关,把喉咙里那些脆弱的情绪一点一点咽下去。
咽到最后那句“为什么不认她”,徐苏瑜墨色的瞳孔拢了又散,散了又拢,晨光成了一面模糊的墙,飞鸟从墙边经过,留下一道影,明明暗暗地笼着一张纸。
徐苏瑜抖着手拿起来,看到了齐旸的稚嫩的笔记:【阿越姐姐说,要说话,别人才能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要什么。】
徐苏瑜愣了两秒,脑中忽然嗡鸣一片。
————
傍晚,徐苏瑜从已经停了很久的车上下来,跟着前面那个已经一夕之间只剩熟悉的身影。
她今天依然选择往东走。
徐苏瑜的步子顿在原地。
她不是一个怯懦的人,只是有些事就像“近乡情怯”,更怕有些“为什么”的答案,和自己25年的坚持相互违背,那对她来说,会是致命的打击。
再致命,也不能明知道她在哪里却视而不见。
早墓地那声表白之后,她对“沈同宜”这三个字的克制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徐苏瑜望着前方越走越远的身影,很久,把齐旸写给她的那张纸捏皱了,才又继续跟着她往前走。
她还和从前一样,喜欢走走停停,春天看花鸟,夏天看鱼虫,秋天看落叶,冬天把帽子拉到最低,衣领提到最高,娇声娇气地说:“苏苏,太冷了,我的眼睛不能露出来,你拉着我走。”
她就故意拉她往不平的地方走,看她一次次因为踉跄靠到自己身上。
“呀!”
前方的人因为没踩稳,轻呼了一声。
徐苏瑜下意识想往前走。
看到她对面来者不善的一行男女,徐苏瑜刚迈出去的步子停在原地。
“林冬年,你命还挺大啊。”为首一个穿着西装的斯文男人神情玩味。
沈同宜立刻就意识到他们是谁——欺负林冬年的人。他们一看就比当年只有一十岁的喻卉更狠更坏,沈同宜脸上一白,想往后退。
()记起林父林母脸上轻松的笑,沈同宜挺起胸膛,笔直地看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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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男“嘶”一声,笑道:“外面呢,收敛点。”
随即看向林冬年:“你不是自杀了吗?怎么还活着呢?那天玩得不够刺激?”
“我就说吧,我们林大美女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区区几瓶酒,脱几件衣服而已,哪儿就到要自杀的程度了。”西装男另一侧的女人不屑地说。
耳钉男挑眉:“不是还被你亲手按在地上,给找了几个男人么。”
“你还好意思说?!”女人怒目,“要不是你手下那几个人不中用,我能让她差点把指头咬断,趁机跑路?呵,果然狗随主子。”
耳钉男:“你他妈再说一遍!”
“别吵了!”
“你们想让人强奸她?”
沈同宜的声音和西装男同时出现,明明后者更大,所有人的视线却都一瞬间聚集到了沈同宜身上。
“她?”西装男笑了声,抬手扯着领带,“林冬年,你是不是吓傻了?”
沈同宜:“这种事过去发生过多少次?”
西装男蹙眉,和旁边同样一头雾水的人对视了一眼:“你在说什么?”
沈同宜:“是强奸未遂,还是既成事实?”
耳钉男:“林冬年,你少他妈装神弄鬼,成不成的,你自己不知道?”
沈同宜:“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