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一角的气氛忽然绷得很紧。
过了约摸两分钟,秦越和周斯解释完这边的情况,手机还没有放下,贺西猝不及防地开口:“你也小她那么多,为什么她就敢不顾一切喜欢你?”
秦越息屏手机,抬头看向贺西:“周斯和你说了我们的事?”
贺西后知后觉自己这是在打探别人的隐私。
她问得轻巧,难保不会让秦越误会,她在背后也这么口无遮拦,顺便也会误会周斯喜欢把朋友的私事当谈资。
贺西抿唇沉默片刻,说:“不是她说的,我看到了,去年十月底。”
秦越淡色的瞳孔起了一丝波澜:“在哪儿看到的?”
贺西:“学校南门后面的公园。”
没有错了。
十月底那天,她解决不了考研报名档案的问题,想沈见清也见不到她,情绪很不稳定,但她不想被陌生人同情,就躲进公园里待了很久。
贺西说:“那天晚上的事我本来已经忘了,江坪你们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忽然想起来的。”
所以她才会把沈见清包里有很重要的东西这话告诉秦越,想让她不要错过和沈见清的圣诞。
秦越问:“你看到了什么?”
贺西想了一会儿,眸光沉下来:“她好像不敢见你,全程都只是隔着远远一段距离跟着你,你不好受,她更难受,好几次想上前,最后都忍住了。”
秦越静静地靠着椅背,心脏在往下坠。
在领科那六年,她不知道走了多少夜路,很警惕,怎么扭头的功夫就不记得深夜一个人走路要多回头看看?
要是当时回头了,沈见清后头那一年说不定就好过了。
“还好她忍住了。”贺西沉声说。
沉闷心绪包裹着秦越,她按捺住想立刻给沈见清打电话的冲动,问:“为什么这么说?”
贺西说:“她藏在暗处,才有机会帮你挡下身后的阴暗。”
————
在公园碰到秦越和沈见清那天,贺西因为周斯失约自己的生日聚会喝了很多酒,意识不是很清醒,所以一开始,她其实没发现什么异常,直到一个男人从一个女人手里接过一包钱,跟上了秦越。
12点的公园空无一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几乎不用怀疑。
理智告诉贺西应该立刻上前提醒秦越,她的身体却因为醉酒不听使唤,站都站不起来。
就在她束手无策的时候,沈见清忽然从阴影里闪出来,用自己背包的肩带勒住男人的脖子,把他拖进了路边的灌木从里。
贺西很震惊。
沈见清不算高,很瘦,还穿了高跟鞋,她根本无法想象那一刻她是从哪来找来的力气,才能把一个接近一米九的壮硕男人成功拖进去灌木丛里。
又看一眼已经在公园里走了六个多小时,还不知疲倦往前走的秦越。
她明白了。
是爱吧。
爆发的时候无所不能,也无所畏惧。
反应过来的男人轻而易举把沈见清反压在地上,愤怒地掐着她的脖子吼道:“你他妈找死也不挑个日子!”
沈见清面无惧色,冷冷道:“我已经报警了。”
话落,不远处竟然真响起了警笛声。
男人连踢沈见清六七脚,迅速离开。
他脚下用的都是狠劲儿,次次正中沈见清胸口。
沈见清疼得至少蜷缩了五分钟,才挣扎着往回走出一段,从草丛里拿出自己的手机。
她说报警是假的。
远水接不了近渴。
刚才的警笛声是她用手机延迟播放的音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