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河:【抱拳】
仝河这个岔一打,会议室里气氛有所缓和,大家各自收敛心思步入正题。
之后半个多月,沈见清非必要不出门,伤口恢复很好,接着就开始发痒。
会议前一天,她被折腾的实在坐不住,果断换了身衣服出门,美其名曰接女朋友下班,其实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
然后她发现,在绥州深冬的大街上吃润喉糖,当真一口气从鼻腔凉到了肺腑。
但又不能吐。
这盒糖是某人专门买给她的,心疼她最近用嗓过度。
二院今年的研究生中期答辩因为客观原因,从11月底延期到了1月,前几天刚结束。
沈见清人不在现场,为了确保答辩过程不出问题,她事先花了近一周时间帮几个学生梳理ppt,网上模拟答辩,每天至少要说5个小时的话,一度说到嗓子干哑发炎。
那期间,秦某人对她温情全无,一逮着机会就给她嘴里塞润喉糖,又苦又凉,难吃的要死,可抱怨吧,就某人那副快要羽化成仙的好脾气,根本惹不火;偷偷吐了吧,某人把正在欣赏夜景的她堵在窗前,一点也不可怜地说:“沈老师,我现在不赚钱,你省着点花。”
“呵。”
沈见清一想起那幕就忍不住发笑。
她都说了,她可以上交银行卡,让某人摇身一变成为小富婆,某人却说:“从指缝里抠出来的糖会更甜一点。”
骗子。
她现在只感觉一股凉意直冲天灵盖,脑子都在打哆嗦。
沈见清拉高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往〇七一走。
到的时候,他们还在加班,沈见清便没进去。
她最近的打扮很不时尚——羽绒服,厚围巾,加绒牛仔裤——最重要的,秦越把她的高跟鞋全锁在了自己房间里,只允许她穿平底鞋。
很丑好吗?
还很矮。
沈见清郁闷地踢了一脚积雪,闪到痂还没有掉的膝盖。她倒吸一口气,认命地站在路边等秦越。
今夜无风,皎月当空,很难得的好天气。
沈见清拿出手机给秦越拍了一张夜景,盯着屏幕咂摸几秒,优哉游哉地点着键盘微信她:【宝贝,我来接你下班了,一会儿出来往东走,我在第二个灯杆下等你。】
沈见清以为一声“宝贝”多少能让八风不动的秦师傅乱个心跳,那她就可以趁火打劫,撩她一撩,“报复”她最近的强权,不想秦师傅如是说:【有没有沈老师语音版的“宝贝”?文字版有点油腻。】
沈见清气乐,甩给她一个大大的表情:【惯的你?jpg】
沈见清把手机扔进口袋,双臂环胸靠着灯杆。
几秒后,唇一动,一声轻柔的“宝贝”被卷入夜色。
沈见清仰头看着逐日圆满的月亮,嘴角的弧度迟迟无法压下。
约莫九点,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〇七一出来。
秦越借口给家里打电话脱离队伍,循着相反的方向来找沈见清。
她闲不住,正站在朦胧的街灯下看新一期学术期刊——腰背笔直,肩骨舒展,身上少了那些高级的套装和首饰装扮,她几乎和多情夜色融为一体,远远看着,连脚下的影子都好像格外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