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是不是也该敞亮一点,和她多说一点,让她更放心,更自信?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就被沈见清否定了,她睁开眼,湿润的双眼深黑不见底。
有些苦秦越可以帮她共同承担,有些,她只想自己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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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半,沈见清洗漱完毕,一瘸一拐地循着厨房里的动静找过来。
秦越挽了袖子,正有条不紊地煮粥,切水果。
外形优越的人即使洗手作羹汤也依然赏心悦目。
沈见清站在门边,有种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感觉。她的腿其实有点疼,但还是想多站一会儿,结果肩膀还没来得及靠住门框,秦越忽然转过来说:“去躺着。”
都敢命令她了?
好嚣张。
这正是从前那副让她喜欢的模样。
于是沈见清不止不应,还扶了一下墙,磕绊地走进来,然后敲一下秦越的胳膊,在她不解的目光下,弯腰从她胳膊下面钻进来,倚靠案台,和她面对面站着,说:“虽然昨晚已经很满足了,但还是想问问秦师傅有没有兴致在清晨和我接一个吻?”
厨房里没有窗,透不进自然光,这会儿火开着,锅热着,烟火气浓厚,实在算不上什么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可在清晨就能吻一吻心爱的人,这个念头只是从秦越心上一闪而过,她就已经放下刀,倾身靠近沈见清,就着半抱她的姿势拨开水龙洗了手,擦干,然后没有任何一秒迟疑地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扶着她头,拇指轻抵下颌,让她抬起头,轻轻碰在一起。
秦越的唇瓣温热柔软,唇间约等于无的张合像是吻到了沈见清,又好像只是单纯覆着她,她们交换着气息,暧昧而安静。
这对经历过决裂,后来被思念和内疚包裹,一路跌跌撞撞走到现在的人来说堪比无价之宝。
沈见清克制不住喉头梗塞,加速的心跳一下下撞着胸口,脸和脖子都是热的,青涩反应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
秦越还抵在她下颌的拇指感受到热度,停了一瞬,倏忽间,指尖用力,将她的脸抬得更高,灵巧的舌撬开她的牙关,探进里面。
真实的纠缠和压迫感让沈见清立刻回归本能,她配合地张开口,好让秦越能顺利吮住自己的舌。
秦越
坦率地接受,偏过头,娴熟动作很快就从温柔变得热烈。
沈见清感觉到舌根发麻,忍不住掀开秦越柔软的毛衣,指腹摩挲她纤瘦的腰腹,分神想着,这个姑娘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有力量的,手腕细得像火柴,可怎么每次吻她睡她都能让她神魂颠倒,要生要死?
“嗯~”
舌尖被咬了一下。
有人嫌她不专心,在提醒她,却不给她机会反省,舌一压,她喉间的声音就开始变得缠绵婉转。
晨曦流动,汤粥的咕咚逐渐和她们唇口的纠缠同一分贝时,秦越退出去,咬住沈见清的下唇,轻轻扯动,然后离开。
但距离没有拉远。
秦越扶在沈见清头上的那只手滑下来,拥抱着她发软的身体,同时肩微弓,像是依赖一样趴在她身上平复着呼吸。
这个动作让沈见清无比怀念,她抬头盯着屋顶的灯,盯到视线变成一大片空白时,张口说:“突然发现矮点也没什么不好。”
秦越问:“为什么?”
沈见清短促地笑了一声,说:“你每次想吻我了就要先对我低头啊。秦师傅,放弃吧,你这辈子注定要被我牵着鼻子走。”
沈见清上扬从容的语调也是秦越记忆里的另一个就久别重逢,她在沈见清身边静了一会儿,直起身体,只把细巧挺秀的鼻子凑到她面前,说:“沈老师,麻烦牵一下,让我记记感觉。”
沈见清一愣,乐不可支地说:“傻不傻啊,那就是个形容。”
“嗯,”秦越说,“可我还是想让你牵一下。”
沈见清映着灯光和笑意的双眼同秦越执著寂静眸子对视着,片刻,她抬起手,轻轻捏住秦越的鼻尖晃了晃,问:“记住了?”
秦越说:“下辈子都忘不了。”
“啧,这就把我下辈子要了?”沈见清睨人。
秦越“嗯”一声,说:“不给我,你还想找谁?”
沈见清开怀大笑,声音回荡在逼仄的厨房里,碰碰撞撞之后重回她耳中,她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真的太久没这么笑过了,差点忘记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