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清的声音乍一听平静无波,细究才能发现其中隐约的急躁和不安,她忍着伤口处持续抽动的疼痛,徘徊良久,还是忍不住给秦越拨了个电话。
听筒里寂静无声。
片刻,机械的女声在沈见清耳边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沈见清的手指剧烈跳动,身体一瞬间凉透。
她举着电话,一双眼静静地看了几秒新邮件提醒,然后锁屏手机放在桌上,开始回复。
约莫二十分钟,陈薇从外面回来,病床上空无一人,隔壁的阿姨告诉她:“你朋友说她不喜欢一个人住院,不喜欢高新医院,先回家了。我看她走的一瘸一拐吃力得很,你还是快去看看她吧。”
陈薇立刻攥着手机往出跑。
今天的江坪大雪纷飞,寒风利得像刀刃。
秦越从门口经过偏头看了一眼,低声咳着往更衣室走。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二十,实验中心的女更衣室空无一人。
秦越弓身靠在墙边缓神。
她这几天都睡得很少,今天上午又精神高度集中忙了一上午,现在有些头晕。
勉强缓过神来,秦越从口袋里掏出调了飞行模式的手机。
这是实验室的规定。
关闭飞行后,秦越等了几秒,网络连接成功,上行下行的数据箭头开始出现,她的手机却始终静悄悄的,没有任何新消息提醒。
秦越微弯着腰,肩背上清晰的骨骼撑着她宽松的白毛衣。
“咳。”
秦越点进微信,手指在置顶的记录上停留几秒,缓缓落下。
“秦越,好了吗?”慕正槐的学生忽然在门外问。
秦越手指顿住,转头应了一声:“马上。”
然后收起手机,换了衣服出去吃饭。
饭后秦越直接回来实验室赶〇七一的项目。
慕正槐进来看到,问她:“怎么不和小郑
他们出去转转?这边偏是偏了点,风景还不错。”
秦越保存代码,合上电脑说:“我走路比较慢,一起去他们玩不尽兴。”
“应该说他们走马观花,看不出什么名堂。”慕正槐把实验中心老熟人给自己买的热饮打开,放在秦越手边说:“喝点热的。”
“谢谢慕老师。”
“不客气。”
简短的对话结束,实验室里忽然陷入寂静。
慕正槐随手从架子上取了沓资料翻阅,纸张沙沙的声响和大雪的午后相得益彰。
“这些是沈老师的。”慕正槐把一叠纸放在桌上说。
秦越转头看过去,纸上熟悉的数字组合——1012——轻轻撞上她的心脏。
久远的记忆在秦越脑中苏醒。
“沈老师,挂断之前你可能要先告诉我锦盒的密码。”
“1012。”
“这个数字有没有什么意义?”
慕正槐说:“我看沈老师这两天只要一拿起笔,就会不自觉写这串数字,没忍住好奇心,问了她原因,她说1012是她喜欢之人名字的笔画数。”
秦越垂着眼,隔着衣袖握住了左腕上的手串。
她记得自己当时问了沈见清一句:“怎么会想到用我的名字做密码?”>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