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槽船上,我靠在喜欢的女孩子肩头。
……
秦越每翻过一张,沈见清就会紧跟着告诉她那张明信片的寄出地,背后写着不一样的故事。
明明每一张都没有风景,她却熟悉得不用任何思考。
——我喜欢的女孩子咳嗽的时候,蓝花楹落了一瓣,刚好经过她的鼻尖。
——我喜欢的女孩子穿着裙子,在彩虹树下吻我。
——我喜欢的女孩子吃了一口嘉云糖,说是草莓的味道。
——我喜欢的女孩子很高,但喜欢我牵着她走。
——我喜欢的女孩子走路很慢,可我一回头,她永远都在。
两年,七个地方。
秦越想不到沈见清是怎么从拥挤的工作中挤出了这些时间,她每一次都带着“她”,却好像在谈一场极度孤独的恋爱。
这个过程持续满足着她要对她好,要配得上她的愿望,也在用想念不断打磨着她薄弱的心脏,让她越想拥有越害怕失去。
“喜欢吗?”她问。
秦越低着头,沉默无语,不是她不想说话,她的嘴动不了。
新捏的耳洞、钥匙上的草莓、纸上她的名字、手机里她的照片;
眼镜、盲杖;
为了证明她还在怕,生病的时候假装喝酒;
为了缓解周斯勾她脖子带来不安,半夜用那样一种方式刺激身体得到愉悦;
为了见她,两头忙碌;
为了保住这些明信片,这些故事不要命……
重逢之后的事,新的、旧的,一样样砸进秦越脑子里,把困住从前那个秦越的,已经有了无数裂缝的牢笼砸得粉碎。
“沈老师,”秦越抬头,一贯没什么情绪的眼底充斥着竭力克制的起伏,像深海才有的波澜,“你还是不知道你对我到底意味着什么。”
说完,她把明信片装进信封,放回了床边。
眼前猝不及防的一幕让沈见清笑容僵住,脸上肉眼可
见地闪过茫然、慌张、警觉、混乱,最后统统化成死寂的苍白。
“阿越,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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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秦越说:“我只喜欢你。”
秦越的语速依旧很慢,声音不高,却有棱有角,敲打在沈见清心上,她忽然失去了语言能力。
秦越用那双眼睛看着她,一字一句,把积压在胸腔里的彳亍徘徊统统剖析出来:“4岁、18岁,你抱过我、救了我,我仰慕你、向往你;22岁,你让我看见你的美,感受你的美,我爱上你、追逐你;25岁,我犯错,我承担,我离开你,我内疚不已,再想你也不敢回去见你,只能在不认识的街上一走一整夜找你;27岁,你想我,你要我,我回来,我小心翼翼,甚至想着只在身体上满足你,可你说你知道我那些事了,你想我,爱我,我立刻就信了。”
“沈老师,在感情里,不管好坏,我所有的决定都围绕着你。”
“这件事你说你知道,你又好像不那么清楚。”
“你患得患失,稍微感受到一点不安就会去想办法证明我爱你,我属于你。”
“我可以顺从你全部的想法,你知道,我做得到,但是你能不能先让我知道你到底怎么了,到底在想什么?”
沈见清张着嘴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着,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深夜的寒意从门外攀爬进来,侵蚀着她伤痕累累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