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伸手接过汉子递过来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继续和汉子套话,“大哥,我们这些人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怎么感觉这附近的人……都像是在逃难?”
汉子抿紧嘴唇,看得出来他也在纠结该不该将这些事讲出来,直到最后叹了口气,抬起头说:“你肯叫我一声大哥,我也不想瞒你们,最近这落安城里不太平,每到夜里都不安稳,一开始夜里还有兵爷带人巡逻,后来据说出了几次邪乎事,就连兵爷也不敢走夜路了,请来的和尚道士不老少,最后……最后全都没信了!”
“那是你们没请我,道爷我斩妖除魔无往不利,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邵童左手立掌在胸前,右手在胸前熟练的画着十字。
汉子瞪大眼睛:“你……你是道士?”
陆琴挡住邵童,对着汉子解释:“你不用理他,他是我堂弟,有一年走山路被落石砸坏了这里,从那之后就经常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陆琴指了指头。
听到陆琴这样说,江城略有些意外,同时他敏锐的察觉到看似脑子不正常的邵童居然也没有反驳,就像是没听见似的。
“原来是这样。”汉子表示理解,同时有和江城等人说起他了解的情况,也是从汉子这里,江城等人得到了有关这里的最初信息。
这座城叫做落安城,位于王朝的边境,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最初是按照兵寨的思路建设的,城内屯有重兵,而所谓的镇南侯府就位于落安城中,因为天高皇帝远,又掌有兵权,这位镇南侯在落安城内有绝对的生杀大权。
江城大概想明白了,今早来找他们的人就是镇南侯府的亲兵,而根据江城的经验,这城中的怪事八成也和侯府的人脱不开干系。
汉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凑上来,“刚才我听过路的人讲,昨夜又出怪事了,这次是福安客栈的吴掌柜一家。”
“知道具体情况吗?”尧舜禹追问。
汉子连连摇头,“不知道,但听说整座客栈前后都被封了,被围死了,和前几次一样,现场都是水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水。”
这对夫妻掌握的线索有限,告别二人后,一行人径直赶往福安客栈,毕竟目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那里。
就像是汉子所说,还未走到福安客栈,还有几十米的距离,就被人拦住了,街上挂起了大片的白布,将后面遮挡住,这些人从衣着上看都是守城的士兵。
为首的士兵上下打量了江城等人一番,询问:“你们就是揭榜的高人?”
听到高人两个字,胖子牙花子都跟着疼,每次被叫高人都没好事,这几乎成了定式。
话音未落,里面就走出一位佩刀的人,此人身材高大,眉宇中自带一股子煞气,显然是上过战场,刀口舔血的将军。
将军对着江城等人一拱手,态度还算客气,“诸位高人请随我来。”
说着白布被掀开,一行人走入进去,后面还是这条街,不远处就是福安客栈,但此时的福安客栈却与昨夜印象中的全然不同,看起来很结实的大门被撞开,歪斜的倒在地上,而且客栈周围的很大一片地方全都湿漉漉的。
江城走过一处凹陷的位置,里面满是积水。
将军手下意识的扶在刀柄上,眼神中浮现出不安,“就如各位师傅所见,我们刚来时比现在严重的多,到处都是水,就像是被大水冲过。”
走进客栈,眼前的景象更是令人心惊,客栈里的一切都被水浸泡过,全都是湿漉漉的,高延青个头很高,他也不避讳,扶起一把摔倒的太师椅,踩在上面,伸直手臂,贴近墙,尽力的向上摸,稍后一脸慎重的跳下来,“全都是湿的,水比想象的大很多,至少有3米高,墙的上方也全都是湿的,不是溅起的水,而是被浸泡过,真是难以想象……”
闻言将军也点头,警惕的环视四周,语气古怪道:“没错,我们也想不通这一点,昨天还好好的,结果一夜之间突然就变成这样,最古怪的还要数这场大水,这水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而且只有这间客栈附近被大水浸泡,再远一些的地方全都没有影响。”
思考着将军的话,江城从中发现一点奇怪之处,将军问的是水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而不是这究竟是哪里来的大水,这是否说明将军知道这水的来处?
果不其然,在听到江城的问题后,将军很果断的回答了,“我知道这水是从哪里来的,这是湖水,远在几十里路外的春神湖,就是那里!”
“你怎么知道?”张启正问,他从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尤其是在提及春神湖三个字时,将军眼底闪过一抹恐惧。
对于此,将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蹲下身,从满屋乱七八糟的东西中找到了一根很不起眼的绿色植株,江城看了几眼,问:“这是水草?”
“嗯,但这水草很特别,被人称作美人香,只有距离此处几十里外的春神湖中才有,天下间独此一份。”将军言之凿凿,“整间客栈里到处都是这种水草,这绝对不会错,这场古怪的大水就是来自春神湖。”
“春神湖那个地方最近可是有什么事发生?”江城追问。
下一秒,将军的神色有些异样,他岔开话题,“各位师傅,我先带你们去看一下尸体,或许你们能找到一些我们常人巡查不到的线索。”
“有劳将军了。”江城客气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