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荞说:“那你也没说不当我师父啊。”
她把四个银片从挎包里拿出来,说:“这是我打金铺接的修复活儿,你看是不是银碗?”
秦争鸣说她眼力不错,确实是四只碗,清朝中期的。
“好,那既然师父有空,我们就修复吧。”季荞说。
秦争鸣又挑了块鸭脚啃,说:“你还真会给我找活儿。”
季荞觉得自己就得主动,要不秦争鸣可能不会主动教,刚好拿老物件练手。
“你弄,我看着呢。”秦争鸣说。
“不行啊,给顾客弄坏了咋办,师父你得给我做个示范。”季荞说。
秦争鸣只好自己上手把银片撑圆,不过他能动口绝不动手,能光看着连话都懒得说,四只银碗基本上都是季荞做的,除了需要恢复原来的形状,被压平的花纹也按原样补上。
修复银碗是细致活,小半天时间不可能忙完,第二个周六下午季荞还忙了半天,周日顾客来取货。
顾客觉得惊奇又很激动,这不起眼的金属片子竟然真是银碗,完好如初,一点都没有损害痕迹。
谁能想到之前都被压成废品了呢。
“银碗氧化发黑,变白很容易,老物件保持这个样子就挺好。”季荞说。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手艺好水平高,多亏来你这儿,要不我现在拿到的就是银镯子。”顾客庆幸地说。
当然这家打金铺的店主人品也非常好。
他觉得这一百块钱花得太值了,相当于他一个多月工资,但现在他手里有了四只完好银碗。
银碗是古董,可银镯子基本没啥价值。
他太幸运了,多亏了来这家店铺。
“我一定给你多做宣传。”顾客走的时候说。
季荞也很满意,她之前就没接触过古董,这算是
一个开端。
周六从学校吃完午饭就直接去了秦争鸣家,告诉他顾客对银碗修复很满意。
“这是工费一百块钱。”季荞把工费如数奉上,她的店铺需要交税,但她觉得无所谓。
秦争鸣瞥了那叠钱一眼,说:“你觉得我很穷。”
季荞毫不掩饰,说:“对,这钱给师父当生活费。以后我打金店店接的老物件修理活的工费都给师父当生活费。”
秦争鸣说:“我可能比你有钱,还是你拿着吧,给你买工具跟材料用。”
季荞见他确实不想要,就把钱重新装回钱包,说:“师父视金钱如粪土,绝对的大佬气质,可我不一样,我觉得钱多多益善,那我就拿着了,以后多买点好吃的孝敬师父。”
她先回打金铺,忙到快下班时间去找陈桃,去广播室闲聊的工友多,她让陈桃帮忙淘换点棉花票跟布票。她花了点钱,周五傍晚等陈桃播音完再去找她,很轻松就拿到了这两种票。
看到陈桃桌上的高中课本,季荞顺便还跟陈桃八卦了一下:“你真想参加高考?在广播站倒是有时间看书。”
陈桃点头:“我想试试,考个大专就行,高职也行,要不夜大也行。”
“那个公安咋样啊?”季荞问。
陈桃脸色微红:“挺好的,就是我学历比不上人家。”
季荞倒觉得学历差距问题不算大,说:“你是大家公认的厂花,在大厂上班,要对自己有信心。”
陈桃笑道:“我要像你学习,能提升学历最好。”
——
第二天中午下课,季荞在教学楼门口等凌朵,两人要先去食堂吃饭再回家。
等了没一分钟,季荞远远地看到她跟一名男生一块儿走过来,看到她时还欲盖弥彰地分开,男生换了条路,只有凌朵往她这边走。
季荞知道这男生,军训的时候凌朵晕倒,就是他把凌朵背回宿舍。男生又高又瘦像竹竿,长得白净有书卷气,当时季荞对他还挺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