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李霈妥协了,甚至因不想让阿姐再受生育之苦,服下绝嗣药,并昭告阿晟身份立其为储。
陈卿沄握着小阿婵的手,带着小娃娃去拍阿姒脸颊:“别想了。你阿姐我好着呢,你啊,早些出嫁吧,李霈答应过我,等你大婚礼成,带我和阿婵出去走一走。我正盼着呢。”
如今提起李霈,她不再像从前那般冷嘲热讽,眉眼温柔少许。
阿姒略感宽慰,姐姐历经坎坷,总算真正得到幸福。
她抱住姐姐,连带抱住小阿婵。
“阿姐。我会好好的。我和阿姐,还有小阿婵都会好好的。”
陈卿沄笑笑,拿过嫁衣裳。
“快换上嫁衣吧。”
阿姒接过火红嫁衣,指尖触上繁复的绣纹,一阵酥麻,初才平和下来的心又开始扑通乱跳。
她声音开始发抖:“阿姐……今日当真是我大婚之日?
“我、我好紧张……”
“傻孩子。”
陈卿沄揉揉她脑袋。
她唤侍婢端来个锦盒:“这是建康王嘱咐我转交的贺礼。”
被困颍川时,是建康王和祁君和两人一暗一明,共同促成祁氏出兵。
于情于理阿姒当去拜见。
但那位王爷神出鬼没,回京五个多月,她还未见过他。
接过锦盒,阿姒手上迟疑。
“阿姐是不是也知道真相,怕我难过才不忍告知?”
陈卿沄被问得一诧。
粉饰太平的话阿姒必也能分辨,她不知该怎么说。
正担忧时,阿姒缓缓笑了。
“阿姐,其实我一早便猜出来了。起初不愿面对,是在害怕,爹爹抚养我长大,若我有了另一个父亲,岂不是愧对爹爹?当然,也存了私心,想当阿姐最亲的亲人,比所有人都亲。”
“傻阿姒。”陈卿沄嗓音微哽,“你本就是我最亲的亲人啊。”
“先别急着哄我啊。”阿姒笑着继续,“在颍川时,我回了幼时住过的院子,又见证身边人的经历,才真正明白,我和阿姐和爹爹的亲情,是往日的点滴汇集而成的,永远不会变。”
陈卿沄欣慰地笑了。
“其实几个月前,王爷同我问起你的身世,我如实说了,问王爷有何打算。但王爷称他这些年并不知道你的存在,如今把你认回去,岂不是窃夺爹爹和陈家辛苦浇灌的成果,又担心你因身世巨变无所适从,遂托我瞒着。
“王爷他其实,很在意你这个女儿。爹爹如果在世,也会想让阿姒多个长辈疼爱,阿姐亦是如此。”
“阿姐。我明白的,只是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打开锦盒,阿姒气息乱了瞬。
盒中是姑母当年曾戴过的凤冠,上面缺了一颗珠子。
阿姒小心地轻触凤冠,那一刹,宛如触到姑母温柔的眉眼。
“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