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挽听?得心惊肉跳,也难以想象,这就是他口?中那轻描淡写的“不要怕,万事有我。”
心中波澜难平,也从?来不知道为了能?和自己在一起,他独自承受了那么多,现在想来,那日?假山之中他想拥着自己时,突然传来的闷哼声就是受了家法所致。
她兀自陷入自己的沉思?当?中,无言许久。
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木漆雕花描金匣子,一看就价值不菲,长公主将其打?开,从?中取出一个浅绿色的镯子,成色虽算不上上乘,却也看得出公主将其保护的极好,也足以说明这东西的贵重。
长公主拉过她雪白的皓腕,一手执着那镯子,直达眼?底的笑意就这样撞入她的眼?帘:
“过去的事情阿娘自是知道些的,也明白你的不易,而今日?你既已成了我梁家妇,便受我,受勉之的,受梁家的庇佑,过去的那些事就让它过去,听?阿娘的,往后好好同勉之在一处,好不好?”
今日?的谈话虽是兴之所至突然而来,可所说的字字句句无不包含着长辈对他们日?后期许,梁钰待她如此,公主亦如是,姜姝挽还有什么不能?应的。
她含笑的点?头,随即,冰凉的镯子就这样轻轻滑入那截白白的腕子里。
…
芳华居内是婆媳俩在谈话,梁雄只好将兄弟二人带至他的书房里。
昨夜既是梁家办喜事,也是春闱的最?后一日?,梁骋亦在此次下闱的人选当?中,如今年春闱结束吗,而梁雄作为父亲自是要在事后关心一二的。
至于为何又会让梁钰在场,其中自有梁雄的用意在。
“听?你方才所言,这次春闱定会榜上有名?”
虽说不是真正的梁家的血脉,可梁家在梁骋受学这一事上从?来也没亏待过他一二,盛京最?好的书院,最?好的夫子,都来给梁骋授过课,而他念书勤奋,酷暑严寒,数九三伏,数年不曾间断,也难怪他会对此次的春闱如此成竹在胸。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梁雄才转头向梁钰道明今日?的意图:
“阿骋也是你弟弟,你既在官场浸淫了多年,也合该明白其中的一些道理,若这次春闱他榜上有名,日?后在仕途上你可得多多助益他些,于他于你都是好事。”
梁家本?就一门两杰,若这次梁骋再?高中,那边是三杰,国公府只会名声大噪,假以时日?再?多加栽培,也梁骋未能?不是能?辅佐李珺的一把好手。
二人虽没有真正的亲缘关系,可到底在一个屋檐下共处了十几年,原本?兄友弟恭,感?情尚算和睦,只是没想到出了姜姝挽这个岔子,现在兄弟俩面上虽和善,那难保梁骋心里会有不服。
梁雄也是怕兄弟阋墙这等?事再?次从?府里传出去,也想让他们兄弟二人再?次回到曾经兄友弟恭的原状,才会在这时向梁钰提出,想借以此事修补兄弟二人之间的嫌隙。
一直坐于一旁的梁钰并?未多大的反应,素来清淡的面上也没什么表情,听?到后只轻轻颔首应了一声,这事儿就算答应了。
昨日?府里刚办完喜事,一夜过去还是有些地?方尚算狼藉,亟待整理,明思?堂内更是因为姜姝挽的到来要规整收拾一些东西。
他已在此听?梁雄说了约有两盏茶的时间,心里早就惦记主屋中的姜姝挽,梁雄见此也没过多挽留,匆匆交代完毕后也就放任他们离开。
目下虽是春天,可春寒料峭,凉风拂过还是能?带来不小的颤意,姜姝挽出来的时候是穿了一件大红的春衫斗篷,在这凉薄的春风中足以御寒。
可当?梁钰行至芳华居主屋时,却看到她孤零零着了一件单薄的石榴花红衣立在檐廊下面,一张本?就素净的小脸被吹得血色全无。
他心中一禀,足下生?风,几个眨眼?间就到了姜姝挽的面前。
“你怎一个人在此?梓春和婆子们呢?”
触手可及的温度不算冰,却也不算热,梁骋握着那双雪白的小手就想往口?中喝气。
手心传来的热气把还在神游的姜姝挽拉回来,方才还雪白的脸颊瞬间通红,哪怕知道主屋的周围没人也不习惯他如此。
她急急的抽回自己的双手,就算用了点?力,最?后也只抽回了其中一只,另一只依然被他攥在手心。
她喟叹了一下:
“阿娘让我在屋里等?你,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梓春他们拿斗篷去了。”
梁钰往主屋内觑了眼?,也知晓他母亲每日?这个时辰会去榻上小憩一会,他不便打?扰,寻了门外洒扫的丫鬟让带句话给长公主后就牵着姜姝挽走了。
“就这么走了?不和阿娘说说吗?”
手心逐渐回温,梁钰依然迁就她走的很慢:
“我已让丫鬟去通传了,阿娘这会也在休憩,你留在那里也是徒劳。”
二人在回廊里慢慢的走着,同来时的急匆匆不同,这次梁钰牵着姜姝挽的手特意绕去花园,说是白日?里认认路,夜里不至于又走丢了。
同她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噙着淡笑,姜姝挽不止一次地?想从?他的神色中获悉像婆母方才说的那些一丝半点?的端倪,可惜,在她面前他极会隐藏,若不是知道了实情,就凭梁钰这样子,她是怎么也猜不到他为了二人的事情付出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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