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挽,那日宫里来的开慧嬷嬷都给?你说?了些?什么呀?”
她瞬间从耳根红到了脖颈,若不是大红喜服衬托,沈诗婳定?能一眼看出来:“你,你问?这个作何?”
她一脸的好?奇,嘴里却是无所谓,一手支颌的问?到:“就是好?奇嘛,还是第一次听说?成亲前会有教养嬷嬷来教女子这些?事。”
这些?事?
姜姝挽的耳朵更红了:“你知?道?”
她摇摇头,若有所思?:“这倒不知?,只是越不能听的东西?我越是好?奇,那晚回去我便问?了母亲,母亲倒也没说?什么,只说?到我出嫁前,会给?我放一本册子在我嫁妆的箱底,洞房之时我夫君自会知?道。”
“你也别惊讶,我今年也虚岁十六了,父亲又是个敢说?的,我母亲自是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关于那件事,祖母也隐晦的让身边的婆子来提点过姜姝挽,那开慧嬷嬷教她用过的册子也自然?会随着?今日的嫁妆抬进国?公府,只是她不能告诉沈诗婳,她已经是看过那个东西?了。
“挽挽,你既然?都学?过,那册子究竟是什么呀?”
“我,我忘了,不记得了。”她躲着?沈诗婳的追问?,就是不告诉她这些?日子自己看得脸红心跳的东西?是什么,一想到祖母随着?那册子放的还有几件‘特制’的寝衣,她更是没脸去想那些?个箱子。
两个手帕之交在屋内说?着?悄悄话,一个追一个躲,就在姜姝挽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门房处来人通传,说?新郎来接新娘子了。
婚事的流程都是不尽相同的,梁钰带着?两名傧相前来亲迎,来人身份同他一般高,一个是盛京三个卫所的总指挥使陈如曦,一个是翰林院侍读学?士李秦,一个正四品,一个从四品,一文一武,倒也真是能替他冲锋陷阵,助他一举就能抱得美人归。
梁钰到时姜衍及方氏已经在正堂内候着?了,府外乌泱泱的一大片人都围聚在门口处,无一不是想瞻仰一番世子爷的风采,却又无人真的敢为?难拦着?。
最后,眼看着?梁钰一首催妆诗接着?一个问?题的回答,滴水不漏外加毫无破绽,让在场众人都不禁面面相觑,哑口无言,都不知?该出什么法子才能既不算为?难,又看起来算刁难的问?题考验这个过于令人瞩目的新郎官。
“谁都知?道世子巧舌如簧,朝堂之上,喉舌之间就能将案子拍定?,咱们自问?文采比不过世子爷,那要不就换个玩法?”
今日大婚,在场气氛实在融洽,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除却地位,阶级以外的笑容,受梁钰气势影响,姜家人也不愿就此认输,不知?是谁提出想同梁钰比试投壶。
只因世人都以为?梁钰是文官,执笔断案自然?不在话下,可这投壶里头学?问?可大了,小小的箭筹要想投进细细的瓶口不是件简单的事,梁钰方才赢的过于轻松,众人也都想看看无所不能的梁大人还有没有不擅长的事情?。
时辰已近黄昏,视线逐渐昏沉不说?,吉时也快到了,随着?梁钰一道来的陈如曦皱眉,正欲上前替梁钰接下那箭筹,却在三寸的位置就看着?那东西?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抢先接了过去。
……
姜衍夫妇还在院子里等着?,这会乌金西?坠,夜幕就快四合,眼见着?时辰将过,姜衍都准备遣人去府外让不要再耽搁吉时的时候,就见明亮的檐廊下率先走近来一人。
一如既往的丰神俊朗,清隽儒雅,往日里一丝不苟的官服衬的有些?严肃的脸上这会也容色温和,唇角是压也压不住的笑意?。
素日里从未见过情?绪有什么波动的人,此刻行路时脚步生?风带起的衣袂翻飞之间都显得那么丝的着?急。
姜衍还在打量,来人就已经走到了跟前,行了一个官礼:
“小婿梁钰,来接新妇。”
他在外同别人比试投壶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府里,胜负现在自可判断,姜衍也是没想到他能那么快就进来,匆匆吩咐喜婆去请新娘子。
姜姝挽早就在屋内等候多时,听到原本安静的前院一时熙熙攘攘的动静后,梓春和沈诗婳就已经凑过来一人拉起她的一只手小声道:
“世子可真是厉害,听说?投壶连赢三把,对方还想拉着?世子爷继续呢,不想世子却说?他怕新妇久等了。”
凤冠霞帔上身,行动多有不便,姜姝挽走的慢吞吞的,只是这一路走向梁钰的过程让她也不禁感慨。
认真算起来时间也不过短短一年,她和他从‘不熟’到而今的结为?夫妇这个过程,姜姝挽到现在都觉得像一场梦。
从隆冬到夏至,从夏至到春分,梁钰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拂面而来的春风般和煦,也从未让自己陷入过对于感情?的自我怀疑和互相的质疑当中。
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从小就惧怕的人,竟是最后成了自己夫君的人,他在外对人有多严苛,私底下对自己就有多骄纵,之前两人从未在大众面前有过亲密,但从今日开始他们就会是夫妻,可以无惧世俗的眼光和抛开过去的往事,光明正大的牵手,亲吻,做尽以前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盖头下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姜姝挽垂眸就能看到掌心带着?的薄茧,一如以往他摩挲自己掌心一样的触感,粗粝,微疼,却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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