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却和摩尔干人一起给有角人做奴隶兵,甚至晚上还和自己憎恨的仇人睡在一个草窝里。
他怕冷,说来好笑,他身为边溪族族长的第二子,竟然不会变身。冬天其他边溪族,包括比他小很多的弟弟妹妹们都能变成兽身,用厚厚的皮毛抵抗风寒,只有他和族中少数人只能靠着其他动物的皮毛和火堆硬抗。
更好笑的是,他们这些天生无法变身的弱者竟然都是大巫的可能传承者,所以他们这些不能变身的弱者在族中地位并不低,还受到很大保护。
也就因为这个原因,他被戴上了奴隶骨,没有被扔去做奴隶或者被当作材料,而是让他带领部分边溪族人给有角人做奴隶兵。其他族人看他被奴隶骨控制,全都放弃抵抗,也不敢逃跑,就怕他被惩罚和伤害。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这群当了奴隶兵的边溪人并不是边溪族全部人口,他们还有一多半逃了出去。
当初,有角人攻打过来,他的父亲带着一部分人逃往九原,而大巫带着他们走另外一条路。兵分两路,主要还是为了尽可能地保存实力,避免一被抓就全被抓。
他不知道父亲带着的那群族人有没有逃掉,他只知道他和大巫带着的这一支很快就被抓住。
前溪曾想过自杀,但只要想到大巫还被关在地牢里受苦,他就无法这么不负责任地一死了之。再说他死了,他的族人就能顺利逃出去吗?
身后的彩河又向他这边挤了挤。
彩溪感受着身后一点温暖,迷迷糊糊地再次沉入睡乡。
“醒醒。”
“谁?”前溪惊醒,一下翻身坐起。
“来救你的人,不要动。”
前溪不信,屋里一片漆黑,他只能睁大两只眼睛盯着黑暗。
有一只手伸到他脖子前,前溪感觉到温度想要躲闪。
“你想一直戴着这个奴隶骨?”
前溪不动了。不管来人是谁,如果真的能为他解除奴隶骨,他愿意赌一把。
那只手不知在奴隶骨上做了什么,过了一会儿收回,“现在开始,这个奴隶骨已经无法控制你,但为了不惊动有角人,我暂时还不能帮你彻底解除,等离开这里。”
“你是谁?”前溪下意识地抬手摸摸脖子上的奴隶骨,有点不相信,就这么简单?
“九原祭司,默。”
“是你!?”前溪发出惊呼,哪怕他很快就收声,声音还是扩散了开来。
奇怪的是,和他同住一屋的好几个人都毫无反应,就像没有听到他的惊呼一般。
他们还在睡觉吗?
前溪没有很乐观,他再次摸摸奴隶骨,随后伸手摸向虚空——那个人在哪里?同时小声道:“外面那么冷,又有大风雪,我们就算解除了奴隶骨也不一定能逃出去,就算逃出去也逃不远。”
“放心,不需要你们这么辛苦,你们只要做到几件小事,剩下的交给我就行。只要你们不出乱子,我一定能把你们都救出去。”让人安心的温和声音是那么有信服力,听来就让人忍不住去相信他。
“你要我、要我们做什么?”前溪已经开始相信这个声音。
前溪这一觉睡得很甜美,他感到自己做了一个非常美好的梦。
梦中一个自称九原祭司的年轻男子帮他解除了奴隶骨。
他肯求对方帮他解救大巫,对方也答应了。
“前溪?”
前溪猛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