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得半死的祁源被扔到奴隶当中。
中间的奴隶被惊到,连连后退好几步。
执行刑法的总奴头握着鞭子敲了敲手心,踢了踢祁源的脑袋,“知道他是谁吗?”
不需要奴隶们回答,总奴头自答道:“里面中间也有不少人知道,这位可是原摩尔干酋长的儿子,外面死掉的那个也是,可惜他们没有他们父亲那么有眼色。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吗?”
奴隶们全都低着头。
“因为他们不老实!”总奴头一脚踢在祁源腰肋,疼得祁源身体蜷起发出一声闷哼。
“作为投靠者,他们竟然背叛有角族大人,想要放走骨器师大人和胡德大巫师都看重的水怪天吴!所以作为惩罚,有角族大人把他们从平民贬成了奴隶。可他们当了奴隶后仍然不好好做事,竟然敢想着逃跑,更敢撺掇人反叛有角族大人!”
“唔!”祁源又挨了一脚。
“而你们知情不报也别想好过!今天所有在这儿做活的人都不准领取食物。”
奴隶们发出骚乱。
总奴头举起皮鞭噼里啪啦一阵乱抽,“谁再敢吵闹一句,我让他三天都别想喝上一口水!”
奴隶们老实了,缩着头跪在地上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总奴头满意地看了一圈,指了指其中一名刻薄相的中年奴隶,“你,起来。本大人有罚也有赏,你举报有功,今天这儿所有人的食物都归你,另外,从今天开始你可以调到织布坊干活。”
“谢谢大人!多谢大人!”那中年奴隶高兴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有奴隶射出仇恨的目光,但怕给上面人看见,全都低着头。
中年奴隶得意地环视一圈,最后狠狠瞪了眼蜷缩在地上的祁源。就算你是原酋长的儿子又怎么样,让你给我安排重活,还克扣我口粮,如今知道我蔡大的厉害了吧!以后我不在这儿干活更不怕你!
有些奴隶恨得手指抠进泥土里,这蔡大不是个好玩意儿,本来应该被分到最苦最累的磨石场做活,可蔡大把自己的女人和女儿分别送给了磨石场的小奴头和掌管整个奴隶营的总奴头,换来了到这里做活。
虽说这里的活计一样辛苦,但这里的奴隶暗中由祁源管辖,大家互帮互助,是整个奴隶营里死人最少的一个工棚。可是这蔡大仗着和奴头有点关系,做活偷懒耍滑不说,还暗中抢夺弱小者的口粮,被大家告知祁源后,祁源便略略惩罚了他,没想到这东西怀恨在心,竟然诬告祁源反叛。
偏偏祁昊不甘心做奴隶,真的在策划逃跑。蔡大告密却歪打正着,总奴头带人把逃跑的祁昊抓回。
祁昊和祁源是兄弟,祁昊逃跑,很多人都不信祁源会不知情,但是知道这对兄弟关系的人都知道祁昊就算能逃跑也绝对不会带上祁源,更不会告诉他。
可祁源不知何故,在总奴头要求他交出祁昊尸体,把他当作材料分解时,祁源却拒绝了,而且死不肯放手祁昊尸体,结果总奴头借故发挥,硬说祁源也有反叛之心,让施刑者把他拖出去狠狠打了一顿。
总奴头又说了几句话发了一阵威风,见奴隶们都老实得跟什么似的,这才满意地收住口水。
那刻薄相的中年奴隶立刻爬起来,紧紧跟上总奴头,他也害怕留下被报复。
总奴头随口问了声跟在身边的奴管,“断尾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他过来?”
断尾就是掌管这个工棚的小奴头,被问到的奴管嗤笑道:“天这么冷,断尾肯定躲哪个暖和地方偷懒去了,要么就是逮着哪个小奴隶在快活。”
总奴头骂了一声,忽然觉得工棚中气氛似乎有点不对。他对面的奴隶在抬头看什么?他竟然敢在他说话时把头抬那么高!
身后似乎也异样的安静,他能清楚地听到风雪呼啸的声音。
那奴管还等着总奴头的训斥,见他半晌没说话,不禁抬头向他看去,这一看,奴管呆住了。
总奴头猛地回身。
草棚门口,一名身穿火红皮毛大氅的英挺男子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他的神情,似乎已经站了好一会儿。
门口负责看守的骨兵和施刑者都不见了。
总奴头心头震动,大喝一声:“你是谁!”
草棚中的奴隶们听到这异样的喝声一起抬起头。
啊!门外那人是谁?他什么时候来的?来干什么?
严默慢慢走进草棚,他就这么走过总奴头身边,从跪着的奴隶中一直走到祁源身边。
“你是谁!来干什么!”总奴头又大喝一声,同时抓起脖子上的骨哨就塞进嘴里。
严默手一扬。
“咻……”哨声没有传出,总奴头保持着吹哨的动作呆呆地定在原地,竟一动不动了。
那奴管一看情况不妙,也要吹响骨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