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惑扔下这句话,转头消失在夜色里。
他穿过草地上的水雾,那座镇子果然就在面前。
中央水池旁,小教堂阴森森地站着,彩窗里透出几星壁灯光亮,像凭空浮着的鬼火。
游惑强行忽略掉各处不适,从教堂侧面翻进了后院,单刀直入进了地牢。
巫医被堵了嘴捆得结结实实,缩在地牢墙角。
他的两只手已经被替换成了猪蹄,所以知道游惑和秦究真的什么都敢做,并不只是吓一吓他而已。
游惑揪起他的衣领,一拳抡醒他问:“公爵究竟怎么杀?”
巫医下意识想摸一下被打的地方,却只能动一动丑陋诡异的蹄子。他面色阴沉了一瞬,又忽然笑起来:“哎呀,发现问题了?”
“公爵怎么杀?”游惑冷声问。
巫医眼珠转了一圈,不知在想什么,也许想卖个关子或者谈个条件。
游惑扔垃圾一样松开手,转头拖了一只羊来,面无表情地举起了刀。
他和秦究有多吓人,巫医见识过,一度留下了心理阴影。
此时一看他要剁羊腿,当场蜷起自己的腿,喊道:“必须他自愿去死!”
游惑停下手,刀锋离羊腿只有几寸。
巫医长出一口气。
“说具体的。”游惑盯着他。
未免再出现之前的错误,他得把巫医的话逼完。
“被杀的瞬间,他必须是心甘情愿的。”
“怎么可能?”游惑皱起眉。
巫医盯着他的刀尖,一看他又往下落了一寸,连忙说:“不是完全不行!”
“什么意思?”
“你忘了,他用的是别人的身体。”巫医轻声说,“他这里跳着的是别人的心脏,想让他心甘情愿也不是不可能呀,想办法唤醒一下残留的良知?”
“告诉你一个秘密。”巫医对他说:“有的躯体意志力非常惊人,公爵濒死的时候,那些残留的东西也许会被逼出来,能帮帮忙也说不定呢。杀了公爵之后,记得有多远走多远,别让他接触到活人气息。”
游惑将信将疑:“公爵死了,你会怎么样?”
巫医叹了口气说:“有点麻烦,不过也不至于绝望。”
从他这里也挖不出新的东西了,游惑把他扔回去。
转身就走。
回到小屋里的时候,突然听见了细细索索的轻响。
有人哀吟着叫了他一声。
游惑循声找了一下,在床底看到了血淋淋的神父,对方抓着他的靴子,哑着声说:“你不是刚走?怎么又回来了?”
显然,可怜的人缩在这里已经分不清今天明天了,下午的事记到了半夜。
神父轻声说:“烧成堡,记得……杀死公爵后一定要烧城堡。别听巫医的,要烧啊,火能救赎亡灵。”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地下,巫医又偷笑起来:“躯体死了三天以上,神都唤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