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回到昆仑,就不怎么出门了。
天下纷繁的消息不断传出来,长阙宗阖宗封门闭关,俗世各州府衙开始调动大批卫将巡视固守,万禁平原那边的魔君前些日子出关,听说引得天地山峦变色,仿佛修为大涨……
前段时间褚氏来人,吕总管带来礼物,里面有大量的药材、珍奇花草,殷切地请她收下。
阿朝不知说什么。
说实话,她当时对褚无咎不是没有怨气,但她很清楚,褚无咎其实没有做错什么,真的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太自作多情。
她已经有了无患草,师尊的情形日渐好起来,曾经肚子里那一腔委屈也渐渐消散,阿朝不想再纠缠这件事。
她没有收东西。
她对吕总管说:“我真的不缺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吧,你告诉他,那日是我太冲动,如今我已经不需要无患草了,请他也别再放心上。”
吕总管很少听见阿朝这样正色的声音。
他抬起头,看见少夫人坐在对面椅子上,她神色平和,再不见那日的伤痛狼狈,也没有倔强怨恨的戾气,眼眸清亮,很镇静地慢慢说出这些话。
吕总管记得,在去密境之前,他奉命来昆仑送礼物,少夫人虽然不情愿,但到底把东西收下了。
可这次无论他怎么费劲口舌,少夫人只是睁着明亮眼睛,抿着嘴唇微微笑看着他,然后摇头说:“我真的不需要,如果我需要我再去找你们换好不好,你先拿回去吧,好好收起来,万一什么时候会派上用场。”
吕总管听出她没有任何嘲弄的意思,她很真诚地这样认为。
她的语气很软,也没有任何决裂的意味,但是她已经再不愿意平白收主子的东西了。
吕总管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惶恐。
他甚至想解释,解释他曾硬着头皮向琼华殿试图要回无患草,但无患草已经被用尽,空手而归。
既然没拿回东西,主子自觉挂不住脸,绝不愿意再提这件事,吕总管也不敢告诉少夫人。
他不知道主子会怎么想,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禀报回去。
吕总管不得不走了,过了几日,褚氏又来了人,如是三四次,阿朝始终没有松口。
最后一次,双方僵持许久,褚氏众人默默向她行礼,终于不再来了。
阿朝知道,褚无咎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
他是个极骄傲的人,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
阿朝绝不想说什么难听的话,也别说什么老死不往来的负气话,她们毕竟认识两百年,有扯都扯不断的情谊。
阿朝只是有些累了。
阿朝心情低落的时候,越秋秋偶尔跑来找她说话。
“你知道最近那些动静。”越秋秋不安说:“我觉得很奇怪,我怎么觉得,觉得……像要打仗了。”说到最后,她声音压低,带出惶乱的不安。
阿朝沉思,摇头说:“我们都见过魔君,他不像个非要打仗的人。”
“我师尊也这么说。”越秋秋小声说:“但我…我悄悄与你,我悄悄与蔚师姐传信过,蔚师姐在信里说,魔君自出关后,作派与之前不一样。”
阿朝愣住:“不一样?”
“就是…”越秋秋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迟疑说:“蔚师姐说,她觉得魔君像变了个人,她感觉…害怕。”
害怕?
阿朝无意识地咬住嘴唇,心里迷惑,难道是魔种的戾气没有被无患草消褪,还在影响魔君的性情?
阿朝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就听见轰然的钟-->>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