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不想看到薄家得任何人,更懒得搭理他们,扶着琛柏书打算先到车里。
可还没动,薄言仿佛才缓过神,突然两步上前,一把攥住琛柏书的手腕。
“不行!不能走!”薄言咬着牙,态度坚决。
“薄言,你真的想逼死我吗?”薄母捂着嘴哭出来,上前掰着他的手指,“你就非要看我死了,你才安心是吗?你松开,你松开啊!”
“妈。”薄言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打转。
他看着他妈用尽了力气掰着他的手指,心口揪疼的喘不过来气。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他没法看着他爸妈被他逼死,但他也不能看着琛柏书就这么离他而去。
两边都是他最重要的人,可现在却一定要他做出选择。
“算妈求你了,你松开,松开行不行!”薄母哭的梨花带雨,她突然跪下来,薄言瞳孔骤缩,连忙去拦。
可到底还是晚了。
他妈跪在他面前,抓着他手哭着说:“算妈求你了,你和他分了吧,不要再联系了,行吗?
薄言眼前一黑,身体颤抖:“妈,我真的……”
可他妈还是将他推开,掌心空了,心也就死了。
他再也坚持不住,双腿直愣愣地跪倒在地,眼泪顺着眼眶溢出来。
他跪在他们面前,双目无神,不见神志,他突然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三下,将他以往所有的爱恋磕没了,同时磕没的,还有他此生唯一的挚爱。
“爸,妈,如您们所愿,您儿子,再也不会……再也不会搞同性恋了。”
男人磕完没有抬起头,依旧保持着跪地的姿势。
然后就在这其中,那弯曲的后背却仿佛卸下了所有的力气,松懈过后,却突然颤了一下。
二十八岁的成年男性哭起来其实并不好看,后背因为他跪拜的姿势拉的修长,沙哑的哽咽声低呜不断,修剪整齐的指甲死死地攥着掌心硌着地面,能看的出男人真的在很努力地压制自己的微颤的身体。
可他越是压抑着哭声,眼前就越是模糊,泪水顺着鼻梁沟壑砸在地面上,浸湿了一片。
他这一辈子,对不起父母,对不起琛柏书,他也想弥补,可这个世界,却不给他任何机会。
他后悔他们为什么没有一起拍过一张合照,可他又想起来邮箱里还有一张他的私藏,他想着想着,眼泪又蓄满了眼眶。
他才想起来,那张照片,是他恐吓来的。
他真的不甘心,他们在一起连三个月都不到,就要一别两宽了。
从今以后,他会和其他人一样,结婚,生子,直到死去。
琛柏书也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