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他哽咽,“此后江山社稷,广流众人皆高于你我,而你,你在我之上。”
“我们生当同携,死亦同往。”
瞬间,身后的高楼大厦灰飞烟灭。
有关汉宫,岭北,岭南,西域千叶的记忆暴风式地挤压过来。
她想起来自己是谁了,没命地往下跑去,跑到城门奋力推开了它。
“窦矜!”
她朝昏暗里大喊一声。
将失去希望的人喊醒,撒开腿朝他奔去。
窦矜脸上扬起大笑,也大步跑上前去,将她接住。
这一次,他们终于不是擦肩而过,交换而错,而是奔赴彼此了——
窦矜将她接到怀中,大笑着转了几个圈,气喘着揣到怀里。
最后一丝夕阳停滞在天角之处,将二人交颈项贴面的轮廓照成了永恒。
长信前路,灯火如故。
天子方启,帝后登台。
城门之下,生同携,死亡,他们亦同穴······
一阵微风扑面。
长幸在室内,精疲力尽地睁开了眼。
她伸开手拉扯那根细线,将那头窦矜的手拉过来。
窦矜也累极了,穿过她的掌心与她相握。
“我回来了,窦咕咕。”
外头,夕阳正斜。
一线红光融到了她的眼角、腮上。
像一抹胭脂泪。
(正文完)
第1章番外一:越人歌(新婚快乐)
立后的册封仪式定在深秋。
而备婚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件蛮痛苦的事。
本来路上就累人,以马换骆驼、又以骆驼换乘船,又上岸换了马车,等真正踏入中原地界时,周围已经是桂香嗅浓,枝叶遍红的瑟瑟秋季。
她连歇一口气的机会都没有窦矜就放了公文出去,长幸挺好奇那些人再见她会有什么反应,窦矜又要怎么搞定她的身份,结果窦矜还让她什么都别多想,安心住在洛女阁中待嫁。
成吧。
人家恨嫁。
他就是恨娶。
大汉婚仪繁琐,她还在跟教习复学。
在婚具用度上并不紧缺,之前他们差点成了亲,因岭南军情延了后罢了,那些差不多封存了三年的婚服,三书六礼的器具都停放在国库积灰。
长幸没什么好挑的,拍拍灰接着用就成,倒是窦矜这个强迫症,如今对许多东西都十分瞧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