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离开来教会他么?
孟常摆首,心道她真是个狠心的女子。
如若不是陛下太爱,爱到失了轻重。她当皇后是最合适不过了。
喉头洋溢出一股苦涩,“你就当真舍得陛下?”
长幸隔着一帘,也未多辩。
舍得,舍不得,她也还是要走的。
车队在走,孟常轻握马绳保持了缓速,一直得不到帘内人的回音,纠结困顿良久,终是看似不经意地闲聊询问,“女君子若要走,是想去哪里?”
知道他是打算帮她了,计划的临界点一到,脑中开始发胀发疼。“天大地大,总有能容得下我的去处,我会带足钱币,不必担心。”
孟常不放心她一个人,“你要去哪我让人送你,单只女子远行有风险,你的衣食住行我偷偷派人照料。”
“将军说笑了,不论多隐秘,他很快便会找到我。”
孟常陷入沉默。
长幸的声线依旧平稳冷却,“就今天,仪式中途我会退场,你护送我出西济,此后便让我一个人走罢。”
“我是神女,普通的生死还威胁不到我。我离开后,他必然会暴躁一阵子,可能会迁怒于你,你看在我撮合你和辛姿的份上,别跟他计较,一定要留在他身边。”
“”
长幸继续透过帐子,去看帘外窦矜的背影。
一顺不顺,看多了几眼,“陛下是孤独的,可他还年轻,汉室也有很长的路要走。”
“你是为数不多能干又正直的大丈夫,陛下需要你,那日肯来救援,已是回答了之前他所问的那句值不值得,在你心中,陛下抛却陛下身份,也依旧是个值得之人,对吧?”
她没有一句说偏了的。
孟常不得不拜服她读人的战术。
折服地彻底,愧疚和决心一同起来,他颔首。
“好,我帮你。”
临界点已到,长幸的眼眶瞬间溢满水光,她眨眨眼忍住了:“孟小将军,多谢。”
孟常心情复杂,他抬绳上了前头,丢下的末话落入帘内中去。
“女君子,是我该谢你。”
此后,孟常便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只等她提示。
祭祀典一半的时候,她同正装的窦矜说了几句什么,果真退了场。
到了孟常面前,她说她要去不远处的军营探望淮阴侯遗留下的那个小孩子,孩子养在军中主帅那里,如果性格合适便当成养子带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