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了王府的待客殿,陈鸾不想耽误他们议事,先一步请求,“陛下,臣该回宫了,特来请辞。”
窦矜料到他会如此,淡淡道,“不急。”
他还欲再分辨几句,听窦矜说,“我们五日后便回,届时你负责护送御尚。此外,还有一事要交给你去办。”
孟常听了这话:“五日?陛下是要提前了?”
太阳高照时,这些人又出了议事殿,各色分开了去忙各自的。
其中孟常同陈鸾走在前头,程药在后兀自扇着扇子。
若论认识的前后,陈鸾跟孟常比跟程药更早,自窦矜上位陈鸾才调入了宫内,在军中当差时就总和孟常一块切磋武功,因此一些话和孟常倒也可以讲讲。
二人拐了个弯。
陈鸾见程药未曾跟过来,便轻声道,“这个皇后,约莫董家女娘是当不成了。”
“子约兄此话怎讲?”孟常称呼他的字,不以为然他忽然这般说。
陈鸾叹口气,对他这个榆木疙瘩微笑,“你可有发现陛下今早过来是从哪个方向?”
孟常自然回忆了一下,他记忆尚好,脱口而出,“辛姑娘的那个方向,西边。”说完,猛地察觉出点不对来,对上陈鸾了然的目光。
“不错,陛下的寝阁可不在西边,在东边,西边是安顿女眷的。”
“你的意思是说昨夜陛下和女君子”孟常老脸一红,陈鸾拍拍他的肩膀,“这御尚来历着实奇怪的很,若真是天上的鬼神又怎好真的娶为寻常人妇,倒偏偏入得了陛下的青眼。”
陈鸾忠心耿耿,一心为宫中着?s?想,“我们这位陛下啊,年轻气盛,性子强势,真要悔婚倒也说不好了,只求,只求宫内别生因此生了事端罢。”
人渐渐走远了,不知程药还杵在墙根边上偷听。
那扇子扇来,扇去,飞掠城池,毛如细针却是速度不匀,失了风度。
如若象征祥瑞的神女成了窦矜一个人的皇后,他神思一敛,扇子戛然而止。
——得尽快带走她。
书房里,灯火如故。
窦矜用的墨锭短了,磨来脏手,她便去取了块自己带的新锭,在那石刻的砚台上缓缓打转,那动作不紧不慢,姿态优雅,窦矜正用着笔写文书,提笔过来取墨时,顺便侧过脸在她颈间吻了一口汲香,随后又自做自的。
她将墨磨得较粘稠,从袖中掏出袖珍的黑陶小罐,将木塞打开。
此前窦矜想了个法对付细作,这文书和舆图便是引子。
“峡谷一趟人数并不多,如若要取我性命,只派那么点人,未免也太小看我了。”